深夜
郁灼進門時也察覺到了異樣。
畢竟曾經紅過，對鏡頭的敏感和註視的本能反應還在，他瞬間就做出了判斷，毫不猶豫地往急診部方向走去。
這個時間的醫院比白天要冷清不少，但急診部依舊人滿為患，郁灼在人群中快步穿行，在繞進急診部另一邊的應急步梯時，終于甩掉了從進門粘在身上的視線。
但他還是把帽子摘下，又把外套脫掉隨意地搭到脖子上，最后往上提了提口罩，才順著步梯上了二樓。
二樓沒有夜診，這時廊上只有應急燈亮著，顯得格外安靜。
從二樓繞回余爍提前發來的樓棟，走進電梯，郁灼猶豫了兩秒，還是撥通了方雅陽的電話。
剛跟進門的人也許還不太能確定他的身份，所以大概只拍了一兩張照片，而且從當時的位置來看，不會太清晰。
可既然已經有人關註，就不能放著不管。
方雅陽倒是很快就接了電話，回應得也干脆。郁灼想，她應該已經從余爍的定位上知道了些什么。
其實他也沒什么好瞞的。
一個電話的時間，電梯到了手術室所在的七樓。
這一層的走廊亮著暖光燈，可依舊空曠得讓人有有些寒意。
這時似乎沒有別的手術在進行。于是郁灼一眼就看到了歪坐在老師身旁的宋云致，和他對面倚墻站著的余爍。
聽到電梯間的動靜，余爍第一個看了過來：“灼哥！”
宋云致也瞬間抬頭，吉娃娃的大眼睛裏滿是惶然地看向郁灼，被遺棄的小流浪似的。
走過去，他才細聲地叫了句：“哥……”
郁灼揉了揉狗頭，跟宋云致身旁的人點頭打了個招呼，才問余爍：“現在什么情況？”
“送來的時候比較危險，后來穩住了，但因為多處骨折必須馬上手術?！庇酄q說著，看了一眼時間，又補充，“手術到現在快一個小時了，沒出什么狀況?！?
前面的其實余爍早就在微信上說過，郁灼聽到最后一句，才安心了些，又轉向宋云致身旁的生活老師。
“今晚真是麻煩您了，謝謝?！?
生活老師年紀不小了，也不關註娛樂八卦，但最近《演員的力量》熱搜不斷，加上余爍來時報過身份，她也知道眼前的青年是位明星。
因為刻板印象，剛見到郁灼時她還有些忐忑，可這時看對方始終客氣誠懇，也就放松了下來，像跟普通家長溝通一樣，跟郁灼說起話來。
學校當然有宋云致的相關資料。作為生活老師，她也了解宋云致的身體情況，知道他家庭成員只有姐姐一人。
可學校的資料畢竟有限，所以宋云致找到她說要請假離校時，她才知道，這小孩家裏，除了出事的姐姐，竟然連個能靠的長輩親戚都沒有了。
所以她毫不猶豫地決定親自陪宋云致來醫院。也是在路上，看宋云致糾結要不要打電話，她才知道了郁灼的存在。
宋云致連他們之間的關系都說不清，可緊要關頭，小孩唯一想到求助的人就是他。
聽完老師的說明，郁灼又認真地謝了一遍：“現在這么晚了，您要不先回去休息吧？這邊我們來照顧，等情況穩定了，我再把小致送回學校。”
生活老師還有些遲疑，可看宋云致從郁灼出現后就一直粘著對方，也意識到這小孩是真的很信任這個人，便點了點頭：“我明天上午也會再過來看看?！?
把老師送走，郁灼才不滿地又揉了揉宋云致的狗頭：“給我打電話還要糾結？”
宋云致垂頭喪氣地，半晌才弱弱地道：“我知道你今天有工作……”
郁灼有些無奈，可註意力很快就轉移了，猛地伸手又摸了摸宋云致的頭。
吉娃娃瞪著大眼睛看他，無辜地眨了眨。
“你是不是有點發燒？”
“沒有啊……”
郁灼懶得跟他爭論，扭頭就喊余爍：“找護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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