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瑤高興壞了，人間太苦，只有家裏才是甜的。
晚上的時候，靈瑤照例去幫上官亭醫治腿，不同于以往的相顧無言，靈瑤這次好像心情格外不錯，主動道：“不日我的師兄便會抵達京都，他會帶來極寒之地的雪蓮，將軍的腿得了我針灸半月有余，已經略微好轉，若是加上雪蓮，便能不出一月，就能痊愈了。”
靈瑤抬眼，卻見他沒有半分喜悅，便微微楞住了：“怎么了？”
“月牙她心思單純，不必你長袖善舞，還望云姑娘多多海涵。”
靈瑤一頭霧水，她還沒計較當時在太子府柳月牙陷害她的事兒呢？怎么她如今竟成了壞人了？！
她起身，一字一句很嚴肅道：“我從未想過針對她，若是她可以安分守己，我們大可相安無事；可是我也不會平白地軟弱，任憑旁人害我。”
上官亭抬眸：“到時候云姑娘醫治好在下的腿，在下會奉上黃金千兩，白銀萬兩，外加藥王谷方圓百裏的土地、城鎮，悉數奉上。”
靈瑤皺眉，意識到了問題不對勁：“你這是什么意思？！”
“到時候，在下會放姑娘離開，藥王谷離京都千裏，云姑娘難免會思家?！?
靈瑤看著他，眼眶一酸，卻是忍住了眼淚：“你便這么厭惡我，便是見都不愿意見，哪怕是在一個城池，你都嫌煩了？”
上官亭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靈瑤深吸了一口氣：“上官亭，你知道你的處境多么危險嗎？！你知道多少人虎視眈眈，又有多少人虛情假意嗎？！我為你籌劃許多，并不圖謀你什么，你若是愿意與柳月牙一生一世一雙人，我不會打擾你……我難道，連遠遠看著你的資格都沒有嗎？”
他抬眼看她，眸中冰冷無度：“那你究竟是在圖謀什么呢？不要金銀土地，難道是權勢地位？一個女子，最輝煌不過鳳位，卻也是囚在宮廷，一生潦草；你總不能告訴我，你賴在這裏，是為了所謂情吧？”
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明顯是譏諷的笑，靈瑤知道，他根本不信。
更不會相信，她為了他跟了五世。
她垂下眸子，上官亭像個辯論勝利者般笑了，卻聽見她道：“你為什么，覺得這世間都是利害，沒有一絲人情冷暖了呢？”
他一楞，便是做戲，也沒有見過這么真的。
“月牙她心思單純，像一棵菟絲子，在偌大的京都只能依靠我，所以她一定不會背叛我?！鄙瞎偻さ?，“但是云姑娘，恕我直言，你出身高貴，是藥王谷谷主以及你的諸位師兄寵大的女兒，即便是讓月牙做妾，她依舊高興；可若是讓云姑娘你呢？你的父親，你身后的藥王谷，會罷休嗎？”
“難道稍微好一些的出身，就是你的忌憚嗎？”靈瑤蒼白一笑，捏起銀針，“我知道了，你若是不愿見到我，待你痊愈后，我自會離去。至于你說的金銀也好，土地也罷，我和藥王谷都不需要，只愿你和世人，不要再來打擾?！?
說罷，就真的一個字再也不說，認認真真地給他施針了。
上官亭一直看著她，他急于在她身上找到破綻——關于她目的的破綻?；适业母搽s，京都的勢力，以及戰場的無情，他活了二十多年，哪怕是柳月牙，所有的所有人，都在告訴他：人與人的關系，就是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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