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么一雙濕潤，晶亮的冰藍色眼睛盯著是什么感覺？
心跳加速，害羞，腎上腺素激增？
都不是。
中原中也感覺阿雪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什么奇珍異獸，就像極端的收藏家想要給自己的庫存添一件新品，作為被打量的那一方他感覺很糟糕——尤其是有一個作風(fēng)微妙的有幾分相似的前任搭檔，這份前車之鑒讓他愈發(fā)敲響警鐘。
以及，他總感覺方才那句索要賠償絕對不是心血來潮。
總之，中原中也覺得順著這個人的話說下去是不行的。
他立刻轉(zhuǎn)了話題，問道：“……你不去找他嗎？你不是說你的同伴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嗎。”
阿雪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提出請求賠償被對方“故意無視”的事。
他眨了眨眼睛，繼續(xù)盯著中原中也。
……怎么說呢，作為一人之下的港.黑干部，暴力級別頂端的重力使，無論是哪方面來看中原中也都有極長時間沒有收到過這樣不遮掩、逾越的目光了。突然被阿雪這么“深情”的盯著，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到不自在。
阿雪則是在感覺自己的得寸進尺差不多要觸碰到地雷邊緣時，才收起了目光。
改口用溫柔的口吻同中原中也說道：“再怎么說小百也是成年人了，一直被我管著他也會不開心的嘛。人類最喜歡說‘距離產(chǎn)生美’不是嗎？”
中原中也不由自主的槽了一句：“若是這樣……我倒是希望你真能像自己說的那樣註意一下距離感啊。”
他註意到，阿雪換上了另一幅面孔：他昨晚初次登場時那清雅的做派。
……嗯……即使他現(xiàn)在穿著白底上印著藍色椰子樹的夏威夷襯衫。
“啊，抱歉抱歉，我對人類的規(guī)矩不是很懂。”阿雪立刻微笑道：“比起這個，索要賠償這件事嘛……我相信帽子先生這樣優(yōu)秀的男性是不會逃避現(xiàn)實的吧？”
“這要取決你接下來說的內(nèi)容。”中原中也蹙眉。
借著這個機會對他們多點了解也算完成了首領(lǐng)交代的工作。
“你也太戒備了吧？不過這不是什么壞事，我倒是希望我家的那些孩子們也能像帽子先生這樣多點戒心啊。”
沒有錯過這個得到情報的機會，中原中也問：“你家的孩子？是指的和剛才離開的那家伙差不多的存在嗎？”
話都說到這裏了，久苑覺得是透露情報的合適時機。
阿雪微笑著：“你很感興趣嗎？不過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情——我可是有一個大家庭啊，雖然我大概是幼兒園教師或者教導(dǎo)主任一樣的存在吧……”
中原中也：不，這倆還是差得挺遠的。
“教導(dǎo)主任……”中原中也思索一番，問道：“那還有校長存在嗎？”
換言之，等同在問你上面是不是還有人了。
阿雪平靜說道：“有哦。帽子先生本來就是想問這個吧？”
“對我們來說，家主大人就是校長。”
“也就是說，他是你們的首領(lǐng)？”中原中也皺眉。
畢竟家主大人這個稱呼，聽起來和普通的上下級關(guān)系有區(qū)別。
“首領(lǐng)？不是哦，我們不是上下級這種天真爛漫的關(guān)系，只有人類才會這么想吧？”阿雪說，“當(dāng)代社會很提倡人權(quán)吧？人類平時說的上下級，只是職務(wù)權(quán)利上的劃分，通常并不存在人身權(quán)利上的掌控關(guān)系。但是我們是不同的，家主大人和我們的關(guān)系，搞不好更接近于舊時代的主仆，或者說是奴隸和主人關(guān)系……”
“……聽起來很糟糕。”
見中原中也若有所思的表情，久苑覺得還可以再加把火。
“可是妖怪，怪談，就是這樣的存在，不同的實力面前怎么可能平等。”阿雪冷漠的說道：“我無非也只是‘主人認(rèn)為更好用一點的奴隸’罷了。”
中原中也想，既然如此，那他們做什么都是主人授意的，他們應(yīng)該也不能暴露主人的目的，再問下去豈不是沒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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