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討教

鳳寂敏銳地捕捉到了白鴉腳下騰起的一絲不善之意，他下意識一側身，扇柄下壓一扇，火之靈力流瀉而出，果然下一秒手腕猛地一震！扇子為主人擋下了千鈞一擊！鳳寂抬眼就對上了白鴉的視線。兩者無需多言，眨眼間就過了數個來回，三色靈光與鳳凰火轟然相撞，飛濺出無數靈光碎片，在地上燒出一個個火坑來！

“白鴉盟主出手都不打個招呼？”鳳寂語帶諷刺。白鴉冷冷道：“辦事不力。愚不可及。本盟主罰你還要挑個時辰？”感覺到白鴉手下力道是來真的，鳳寂不再理會白鴉嘴上說什么，眼神認真并興奮起來，他其實一直也在等一個和白鴉一較高下的時機，想要看看這個年輕的只有二十三歲的少年盟主真正實力有多少，到底有沒有資格站在自己這個近二百歲赤金鳳王的頭上發號施令！鳳凰之火大開大合，猶如無限放大的絢爛扇面，火之靈力可以浩浩湯湯灼滅周遭一切！白鴉周身三色靈光一丈丈膨脹、拔高，如平地起巍峨江山，蘊藏著生生不息的天地星辰之力！砰地一聲巨響，白鴉將鳳寂的鳳凰火擊碎，南屏鐘山之術以水之靈力一帶一挽，飛出的鳳凰火星星點點被蕩出了宮院高墻，白鴉沖著鳳寂揚聲道：“出去打！”他自是不愿打壞了昭素江的汀羽院。

素江也不攔著這兩位，反而去屋裏拉了鳳閃閃出來，兩人一起坐在汀羽院的墻頭圍觀嗑瓜子。素江側頭看看閃閃，又低頭用腳跟踢著宮墻朱漆，恍惚之間，仿佛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五歲的自己和親愛的阿諾一起手拉手坐在大衍皇宮內的朱紅高墻之上，一邊唱歌，一邊攤開滿是香米的小手，待那些美麗雀兒停上指尖。也許就是從那些時日開始，她的阿諾開始迷戀上自由自在的美麗鳥兒們吧。

數聲靈力交戰的震地巨響，把素江的思緒拉了出來，她發現自己在回憶阿諾時，竟忍不住把身旁的閃閃錯認成思念的那個人，把頭靠在了閃閃的肩上。

素江也不覺尷尬，直起身，抓了一把瓜子塞到鳳閃閃手中，興致勃勃地問道：“閃閃你說，他們兩個，到底誰能贏？”“唔......”鳳閃閃對白鴉的實力認知，還停留在祈桑國都池歌之戰那時，雖然模模糊糊聽說白鴉已突飛猛進到了通靈之境，但還是有所懷疑，便道，“雖說我心裏自然是向著咱們盟主的，不過那鳳寂可是活了近兩百歲的鳥靈王，早就到了通靈之境大成的了，要說鳳寂會輸，我實在是沒辦法相信?！兵P閃閃這些日子以來可是第一次看到圍墻外面的世界，她一面小心斟酌著回答素江的話，一面留心觀察外面的一切。她知道她不能一直待在素江的汀羽院裏，以自己被關押這個理由敷衍自己的爺爺雷柏臣，雷柏臣可不是好糊弄的，且爺爺所謀甚大，他不會因了私情就對自己的親人們手留仁慈。鳳閃閃想起昨夜，雷柏臣以烽火傳音之術遞到自己耳邊的那個聲音——是哥哥雷岐云的慘叫聲。

突然，一片鋒利的碎石片打著轉兒直刺向鳳閃閃面門！鳳閃閃因了一時走神兒，待發覺時只覺那股風已鋒利地尖嘯至眼前，下一瞬碎石就要刺破眼球！她驚叫一聲，來不及閉眼，一股強悍的巨力將自己向后一拽，避開了那片碎石，又在自己將墜下墻頭時將自己一把拉了回來，鳳閃閃驚魂中一個不穩，栽在旁邊那軟軟的身體上。“兩個通靈之境打架還這么沒水平！差點兒傷著無辜，哼。我看他倆都不怎么樣?！彼亟P切的聲音響起，“阿諾，啊不，閃閃，你沒事兒吧？”

鳳閃閃搖搖頭，爬起身道：“我沒事兒，是我現在修為被廢，等于是廢人一個，沒用得很，怪不得別人。你剛剛——叫我阿諾？阿諾是誰？”素江笑笑道：“一個故人，最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總想起以前的人和事情，阿諾曾經也像你現在這般，和我同吃同住，可能我剛剛晃神兒了吧?！兵P閃閃見素江不想細說，便不再問，只是把阿諾這個名字在心裏記下了，也許這個名字，此后可以助她離開這裏。

再看白鴉和鳳寂那頭，兩個通靈之境在空中打得飛沙走石，院外的花園游金長廊被毀了一大半，于是白鴉干脆喚出云馬，引著鳳寂向高空飛去，兩者相斗之處距離彌水鎮的防御結界已是不遠。鳳寂有心要看看白鴉的實力，出手絲毫不留情面，他手中扇平日裏用作點綴風雅，現在則化為神兵利器，玳瑁扇骨根根向前，十一道艷麗火光呼嘯撲出，如同自己長了眼睛似的從不同角度包抄白鴉而去。鳳寂作為百歲鳥靈王，向來少逢敵手，走的戰斗路數也囂張，戰意拉滿的時候就喜歡十成輸出的大范圍攻擊，而自己絲毫不設防御，白鴉一個分神，余光瞥了一眼下面素江所在的方向，頓時肩頭劇痛，被一道鳳寂的烈火流翼擦著邊打中，半身衣服燒了個精光，左肩血肉模糊，在那精瘦完美的如玉身軀上，此刻可見刺目殘破中的森森白骨。這種程度的傷和疼痛對于白鴉來說已經見慣不慣了，白鴉此刻一聲不吭，反而抱著云馬合身迎著烈火而進，他知道，只有穿過鳳寂的可怕攻擊，才能到達鳥靈王近身的門戶大開破綻百出之地！白鴉又無法控制地想到之前素江與鳳寂的曖昧畫面，眼中暗金色漸濃，他奮力集中心神，靈巧精準地上下左右飛速自鳳寂的每道烈火縫隙裏穿過，并以南屏鐘山護體屏障擋去烈火流翼的外濺傷害。鳳寂的大范圍烈火流翼一定程度上遮擋了鳳寂的視線，他也沒想到白鴉竟會選擇這種不要命的打法，更沒料到白鴉竟能成功破了烈火流翼突然沖至自己眼前！鳳寂當胸中了白鴉一道帶著雷電之音的三色靈刃，向后飛出十丈有余！白鴉低頭看了看掌心，自語道：“夢朔一族的絕學危月之虛，沒想到其實該同時以陰、陽之靈力使出才最有殺傷力啊?！?

“盟主大人年紀輕輕修為著實驚天！今日一戰，本王打得真是爽快！哈哈哈！”鳳寂大笑道，他本命法器赤翎還須維系彌水鎮外的防御結界，故不在身邊，本來鳳寂以為即使沒有赤翎自己應付一個小小人族也綽綽有余，不料眼下竟是被白鴉逼到不得不化為鳳形！金鳳羽之影重重迭迭，如萬道金光開扇，普照云天，一時之間，晦暗不堪的彌水鎮爆出光芒萬丈，甚至有一瞬間照透了防御屏障外的烏沈濃霧！白鴉使用的是陰、陽、水三種靈力，鳳寂則是陽、火雙靈力，而火之靈力被白鴉的水之靈力克制，發揮起來攻擊力稍打了些趔趄，再加上缺了赤翎，于是白鴉雖修為上較鳥靈王差了半階，真正打起來時這兩個竟難分伯仲。

棋逢對手，鳥靈王鳳寂打得越來越興起，顯然忘記了自己還應有所保留，還須以靈力供給于赤翎，繼續支撐維系著彌水鎮的結界。化鳳后的鳳寂，是天地間超凡無雙之赤金鳳王，久遠的蠻荒野性一直代代相傳于鳳族的血脈中，此刻鳳寂雙眼流轉出赤金色光芒，殺性和妖性一起之下，除了對手哪裏還記得別的，竟是直接將赤翎召回了自己身上，燃起靈核之中的涅槃之心，于涅槃之火中蕩出層層滾燙赤浪！而白鴉也使出了十成靈力，鳳目中浮起一層金光，涅金瞳徹底展現！如果他還是平日裏冷靜的那個白鴉，此刻自是會立刻收手，制止鳥靈王召回赤翎的瘋狂之舉。然而白鴉眼前不斷浮現出方才鳳寂與素江呼吸交纏的畫面，一種萬蟻噬心之感緊緊攫住了他，他只想狠狠地打廢這只礙眼的大鳥，連同這心中可惡的不爽快！

鳳寂的赤翎帶著燃起的熊熊涅槃之火，伴著刺人耳膜的長長鳳鳴向白鴉而去，而白鴉全身三色靈光盡數噴涌而出，絢爛靈光交織纏繞著，伴著空氣中的電光流淌，也迎著鳳寂的涅槃之火沖了過去！

彌水鎮裏的盟軍，彌水鎮外的伏龍敵軍，都覺得天地仿佛顫抖了一下。而就在這一下顫抖的同時，彌水鎮結界出現了一個裂口，晦暗的霧障外，有一個沈重可怕的聲音低低笑了，道：“正合吾意?！本庞臏o靈陣法發出亮光，帶著煞氣的陰之靈力組合成數行古怪的符文向著彌水鎮防御結界游動而出，飛快地埋進了因鳳寂一時靈力不逮而產生的結界裂縫之中！

待到那一切為之失色的驚世交鋒漸漸落下塵埃時，白鴉體內靈脈已空，他元氣受損，體力耗盡，云馬一時維系不住，整個人向下墜去，但他到底是通靈之境，拼著還剩一絲氣力，想要汲取周遭游散的靈力來減緩落勢，沒想到——白鴉眼中忽然浮起難以置信！周圍的游散靈力，自己竟然一絲都捕捉不到了！他立刻側首向鳳寂的方向望去，火羽金冠大鳳此時也因脫力而向下墜落，半空中化為人形，鮮紅色的血伴著鳳寂周圍，昭示著鳳寂受傷之重。然而就在鳳寂將要落地時，一道嬌小倩麗的身影躍入眼簾一把接住了鳳寂，白鴉心口猛地一顫，他也說不清是因為重重摔至地面而感到的痛苦，還是因為那個摟著鳳寂的熟悉身影。白鴉轉開視線，聽見湖珠焦急喚自己的聲音：“盟主！盟主你怎么樣？盟主大人，你千萬別睡，堅持一下，湖珠這就帶你去找楚楚大尊！”白鴉半撐開眼皮，發現湖珠正努力把自己從地上架起來，一張艷麗小臉上滿是擔憂，便對她笑笑道：“把你的小蛇膽放放好，本盟主和鳳寂大尊切磋一下靈力修為而已，又死不了，你怎么這么容易哭鼻子的？一只修煉多年的蛇妖還比不上個人類娃娃呢?！焙楸话坐f的話惹得又急又笑，吸著鼻子道：“盟主你盡騙妖！哪裏有切磋畫面這么可怕的，湖珠方才因打斗的靈光跑來看看，仰頭看著你們施術，蛇膽都要嚇破了！不說了，我帶你去楚楚大尊那兒治傷！”白鴉一絲力氣全無，最后的余光勉強向著鳳寂的方向轉了轉，已不見了鳳寂和素江身影，便不再出聲，只是疲憊不堪地合上了眼。敵人的詭異陣法、赤翎的一時失守、盟軍內的矛盾、素江體內的魔靈力......他要想的事情還太多太多，至于素江與鳳寂之間——白鴉沒空想，也不許自己再去想。今日之錯，不能再犯了。

那一廂，汀羽院一間臥房中，鳳寂自昏昏沈沈裏張開眼，看見素江坐在自己身邊，有些難以置信道：“果然是你接住了本王？本王還以為是自己受傷產生的幻覺。你——怎么不去陪著盟主？怎么，本王把你心上人打傷了，昭公主可生氣，是不是在這裏想要好生再折磨本王一番為心上人報仇？”素江聽鳳寂提及白鴉，似乎完全沒有觸動。她湊近了鳳寂床邊，似笑非笑地托腮道：“大鳳凰，你口是心非。你心中明明希望聽的不是這個答案啊。你希望我否認你的話，你希望我說，我也是關心你的，是因為在乎你而第一時間接住了你，對不對？”鳳寂嘆口氣，閉上眼睛，不答?！昂美??！彼亟呐镍P寂的被角，“這次赤雷和蛇鷹交惡的事兒，我承你的情呢，咱們盟主大人都氣得出手揍你了，你也沒賣了我。可見，大鳳凰對本公主，信守承諾，有始有終，可不像有些人。我變了，他就不認了?！彼亟曇舻土诵?，轉瞬又覆明快起來，道：“我方才幫你探了探靈脈，沒什么大礙，只是暫時靈力空虛而已，到底是通靈之境大成修為啊，還是比某些人更厲害一些?！兵P寂道：“昭公主，你跑本王這裏來，可是在和你說的‘有些人’賭氣？”鳳寂想要提醒素江，白鴉今晨為了素江體內魔靈力之事可是急得語氣都不同以往了，但話到嘴邊一轉，鳳寂被私心一擾，又咽了回去，只道：“你最近也別給他添亂子了，他忙的事兒夠多了。方才也是本王一時沖動，真跟他動了手，甚至連赤翎都召回了身上，結果導致了結界不穩，現在游散靈力流逝的速度明顯變快了?！闭f到這裏，鳳寂臉色嚴肅起來，單手一撐坐起了身，竟是下地要走。

“大鳳凰，你現在虛弱這樣，還要去哪裏？”素江歪倚著床柱慢悠悠問道?！氨就跞B靈軍眾部看看，之后再去向盟主請罪。可供修煉的靈力不斷流逝減少，本王得重新安排鳥靈軍的修煉和布防、你——”鳳寂回頭解釋道，他忽然頓住，那張只應天上有的如仙勝雪的容顏近在眼前，是素江輕靈靈躍下床榻，向著鳳寂靠了過去，素江身體前傾微微仰面，仿佛要親吻鳳寂略蒼白的薄唇，凝視著的眼睛中映出鳳寂自己的面容。鳳寂一怔，忘記了呼吸。他在撲面的淡淡幽香中又再次嗅出了魔氣，他心下有一絲疑惑，明明今晨白鴉來找自己時，非常肯定地告訴自己他已經暫時將素江體內不安分的魔氣給封住了的。不過這一絲疑惑也就風中打了個旋兒便消失了，因為鳳寂的理智在素江將唇貼上他的唇時，轟然紛紛揚揚盡成了碎片！素江挑的時機很重要，正是鳳王的野性被戰意完全激發，且鳳寂快要年滿兩百歲，迎來第一次成熟發情期的時候。這一吻之下，鳳寂心底的渴望如同自千年沈睡中蘇醒的巨獸，龐然站起時足以撐滿他此刻腦海的全部，他雖然厲害但到底是只妖，發情期、魔靈力和素江的三重影響下，什么鳥靈王、什么踏風之盟、什么鳳族的使命，通通已沒有立足之地！

“這次可是你招惹本王的！”鳳寂猛然翻身一把將素江一帶，狠狠按在了床塌之上，鳳寂的瞳孔閃現出濃郁的赤金色來，他慢慢貼近素江的臉，低沈地問道：“昭公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對吧？本王疑惑得很，之前你明明對本王的靠近那么反感和不屑，為何現在又來勾引本王，別說你就是因為在地穴挖出藤楚楚那次本王幫了你們，本王不信。你到底想要什么？”素江臉上又出現似笑非笑的意思來，令鳳寂看不真切，素江躺在鳳寂的身下，眼角的兩處鮮紅尾痣像是放出妖邪的異彩，與那張圣潔而美麗的面容搭配在一起，竟是要奪取所有觀者的呼吸。素江伸手搭在鳳寂的頸邊，一邊感受著掌下薄而有力的脈搏跳動，一邊回答鳳寂道：“藤楚楚地宮那次啊，我自然是感謝你的，至于大鳳凰的信與不信，眼下有那么重要嗎？感覺都是慢慢處、慢慢來的是不是？也不好說就因了哪一件事、哪一回見你，就讓感覺顛倒了個兒是不是？大鳳凰，你說這么多廢話，是不是現在又不喜歡我了？”素江說完，便忽地收回了手，什么多余動作也無，仿佛回到了她神智初開的時候，無情無心也無喜無恨，只安安靜靜平平淡淡望著鳳寂。然而，鳳寂在素江的身上嗅到更加重的魔氣正在散發出來，他忍住沖動不被素江所激，問道：“那白鴉盟主呢？昭公主，你不是愛他愛得死心塌地嗎？現在和本王這般，真的是你心中所想？還是說——你這是在利用本王，去確認白鴉的心思？”鳳寂心下對白鴉泛起了一層薄薄的同情，明明白鴉在乎這丫頭得不行，愛得要死，偏偏卻贏不得心上人完全的信任，人心吶人心，十足古怪難測。鳳寂嘴角輕揚道：“也好。你們人族的腸子八十八個彎兒，本王可不會為了別人的錯誤放棄送上門兒的美人兒。”說罷，鳳寂望著素江的眼神一暗，便霸道地吻了下去。

妖靈的妖氣與魔族的魔氣，本就是同源。魔氣于天地間濁濁晦暗不明時所孕育、于人族們怨恨悲苦的靈魂中所滋生，而妖氣則是妖靈們學會借助魔氣修靈時的產物?，F在鳳寂的妖氣被素江散發出的魔氣所勾亂，鳳寂只覺理智一盤散沙，腦海中只剩一片迷亂的快感，他半瞇著眼，看著素江細長雪白的脖頸，用自己的指腹反覆摩挲，喃喃道：“聽聞魔族十分擅長迷惑心神的幻術......”素江輕笑道：“看來大鳳凰是中了本公主的幻術，才喜歡本公主的咯？”鳳寂腦中很快就忘了自己方才在說什么，只道：“昭公主，不，昭素江，你真美，比我們鳳族最美的鳳凰還要美?，F在你是本王的了。”素江笑了笑，將冰涼的掌心貼在鳳凰火熱的胸口，素江知道，那裏面藏著赤金鳳王最為重要的東西——涅槃之心，方才素江看白鴉和鳳寂大打出手時，鳳寂最后催動靈核，暴露了涅槃之心的所在。

素江望著鳳寂眼波回轉，淡淡道：“不，我不是你的。但你是我的?！兵P寂對素江那一瞬即逝的冷漠毫無察覺，他去親素江的鎖骨，傳出悶悶的笑聲，順著素江的話道：“好，本王是你的。也沒有什么區別。”“區別自然有啊?！痹邙P寂看不見的地方，素江緩緩勾了勾唇道，“你是我的。那么我問你要什么，大鳳凰可都得答應我才行?！兵P寂金色鳳目流轉?！澳阋裁?？什么都行，但赤翎可不能給你?！彼亟鶝龅氖仲N在鳳寂滾燙的胸膛上，柔柔道：“放心，不要你的寶貝赤翎，就要你座下的一只小鳥妖。噓——以后再說這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