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晴咽下了后半句話，轉而問：“還站得起來嗎？”
“嗯。”余霽虛弱地應了，右手一直按在胸口，左手從簡晴這兒借力，起身，僅僅這么簡單的動作，喘息聲便急促了幾分。
簡晴扶著余霽在床上躺下時，似乎隨意地將兩個枕頭墊到了一起。猶豫了一下，終究是坐在床沿上，伸手解開余霽的衣襟，將手貼在了余霽胸前，稍微有些凌亂的心跳傳達到了簡晴的掌心。
余霽此刻故意偏過頭去閉上眼睛，沒有看簡晴。燭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額前還沁出一層薄汗。
簡晴收回手，輕輕替余霽蓋了被子，故意只讓被子正好能蓋住肚子，卻不會壓到心口。
簡晴看得出，余霽此時的態度是已經意識到了她猜到了問題所在，但是還想自欺欺人。
輕輕嘆氣，“藥在哪？”簡晴知道余霽身上沒有藥，之前在幽州替她包扎傷口的時候也幫她換過衣服。
余霽卻故意裝睡不回答。
簡晴拎過桌上的包裹，在一個小布袋裏找到了一個小瓷瓶，聞到味道的時候，簡晴心下已經了然，這個味道和她前世在蓮兒身上聞到的如出一轍。
“幾顆？”簡晴坐回了床沿上。
“不用。”余霽仍舊故意沒有接簡晴的目光。
再次嘆息，簡晴也帶了點不滿的情緒，“你……是不是心臟不太好？現在很難受吧？別硬撐了，我不傻。”
“對不起……”余霽輕聲回應，“被你看到……這幅樣子……”短短幾個字，卻沒法一口氣說完。
“把藥吃了，好好睡一覺。”簡晴倒了一粒藥遞到余霽唇邊，“要水嗎？”
“不用。”余霽這回乖乖含下了藥，卻不忘加一句，“別擔心，不嚴重的。”
“哦。”簡晴也判斷不出來嚴重程度，只是打算若是情況真的不好，她只能去找師叔了。現在想來，在血祭堂裏余霽應該也是心疾犯了，后來被師叔發現之前發過病，這才有那回把余霽抓去了房間的事情吧。
簡晴心裏回憶了一下，余霽平日裏確實沒有受心疾的影響，只有在受到極大刺激或者靈力消耗過多的情況下才會發病。這么說來，病情算是控制得不錯，應該確實不嚴重吧。
但是，長此以往，勢必會加重。前世到了19歲的時候，她的病情應該已經很重了，這才幾乎不出任務的吧？所以，其實當年即使沒有蝶夢的追殺，她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突然想起了前世自己推開了她的那一吻之后，她眼中流露的落寞。那是早已知道這是最后一面，卻沒能得償所愿的遺憾吧。
不行，前世的自己對這些一無所知。但如今，簡晴暗暗下決心，之后一定要好好看住余霽，不能讓她太累，要幫著師叔一起好好控制她的病情才好！
余霽服了藥但睡得仍舊不安穩，凌亂的心跳使她的呼吸急促，心慌的感覺著實令人難以入睡。
簡晴守在床邊，不知何時打起了瞌睡。后半夜的時候，她被余霽掙扎著的哽咽聲驚醒。
余霽右手緊緊抓著胸前的衣服，身體不自覺地扭動著，努力張大了嘴，腦袋不安的轉動著，試圖呼吸，卻似乎有哪裏被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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