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他們跟著他的時候,才十歲而已,沒想到現在都已經長成這么大的男人了。
希望他還像他小時候一樣好搞定。
沈深看著面前的男人,竟然真的緩步向他走了過去。
韓諾然站在他的身后,他根本連動都沒有動,眼中帶著點冰冷的笑意。
是該讓這個不知人間疾苦的沈深好好吃些苦頭。
沈深走到葛春山的面前,他看著面前這個給自己留下無數陰影和愧疚的男人,瞳孔中一抹幽涼閃爍。
“怎么?”
葛春山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走了過來,微微一愣,不過很快驚喜極了。
這孩子竟然還像十幾年前一樣好騙!
想到這里,他伸出已經沒有指甲保護的手指,顫顫巍巍的伸向了沈深高深莫測的面容,似乎想要摸索著感受些什么,也好像是想確認些什么。
沈深微微一避,沒有迎上他的手指,只是皺著眉問道:“你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變成這副樣子?”
葛春山的手微微一頓,他的眼珠轉了轉,很快擠出了幾滴干澀的眼淚。
“這還用問嗎?諾然這個孩子恨透了我,這些年他,他對我的虐待就沒有停止過……”
沈深卻沒有像他想象的那樣露出同情的表情,他淡淡的看著面前的老年男人,眼中竟然有某種嘲諷一閃而過。
葛春山愕然的停下了動作,他揉了揉眼,覺得自己是看錯了。
諾言怎么會露出那樣的表情?
他又觀察了幾秒,發現對方的表情似乎并沒有什么變化,于是理所應當的覺得是自己看錯了,繼續哭慘著說道:“我真的已經知道錯了,但是當時之所以拐走你們,不也是情不得已嗎?誰讓我欠了那么多高利貸呢?”
他不想辦法從韓家這里撈點錢,難道還真的任由那幫人殺了自己嗎!
要知道放貸的那群人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他哪里能夠斗得過他們呀,還不得是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能聽命做事。
說到這里,葛春山這些年在韓諾然手里壓抑的情緒就都上來了,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不停哭訴著,整個人都抽抽噎噎的看著面前的沈深,似乎覺得自己很是委屈一樣:“可是當年你們跟著我那幾年也過的還不錯,不是嗎?我更是把你當成我的兒子。”
為了行走方便,他給他取了個諾言的名字,和韓諾然裝作兄弟。
回憶當年,沈深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變化,他只是很配合葛春山一樣輕輕點著頭,聽的好像十分認真的樣子。
葛春山看到他這樣,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實在是太對了。
都已經這么多年過去,哪怕是再深的仇恨都快要被磨平,何況自己面前的還是那個最為舔著好騙的諾言,有他在,就算韓諾然再怎么想動他,他也能把自己保住的吧?
茍延殘喘了這么多年,可他還是不想死啊。
就在他心里不斷打著算盤的時候,身邊的沈深卻突然開口了,他的眸色很深,微微向下看的時候令人有一種難以描摹的恐懼感,同時也有一種被他全心全意注視著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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