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冰淇淋蛋糕
三場考試終于全都結(jié)束了，考生們像退潮一樣從貢院涌出。
大部分考生精神頭都還好，唐珺每場考試的前兩日就寫完了試題，最后一日補(bǔ)覺，因此這會兒跟剛睡醒似的，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剛從號舍裏出來。
“唐兄弟！”蘇承在后面交到，“你依舊紅光滿面，看來發(fā)揮不錯。”
比起唐珺合理的時間安排，蘇承的臉色就差了些，雖然有咖啡提神，三場科試下來，仍舊臉色蠟黃，精神瞧起來還不錯。
“蘇兄，瞧你眉開眼笑，想來發(fā)揮易是不錯。”
蘇承不僅精神不錯，甚至有些興奮：“不瞞你說，考試有令妹的咖啡和壓縮餅干相助，我覺得我超常發(fā)揮，說不定真能上榜哩！”
“那當(dāng)真要恭喜蘇兄。”唐珺也有些激動，“來年咱們?nèi)耘f一起，去干宮殿試！”
蘇承眼中泛起希冀，重重點頭：“嗯！”
兩人正壯志凌云說著話，突然聽見一道癲狂的聲音；“考完了！考完了！終于他娘的考完了！”
還未等回頭看，就見一道身影急急從身邊跑過，衣衫襤褸，長發(fā)凌亂，連鞋子都沒穿，竟是赤腳而行。
蘇承呆楞楞道：“我只聽說范進(jìn)中舉而瘋，倒是從未見過剛考完就發(fā)瘋的，那人是誰啊？”
唐珺看清楚了：“是霍連。”
“霍連？”聽到這個名字，蘇承“撲哧”笑了，“那我便理解了，頭一場考試吃餿飯，第二場考試啃大餅，這最后一場如豬一般睡了整整三日，鼾聲如雷，罪終于熬到頭了，他怎能不激動地發(fā)瘋。”
考試時蘇承就在霍連隔壁，隔壁有什么動靜他聽得一清二楚，唐珺寫試題太過專心，因而什么都沒聽到。
省試終于落下帷幕，不管發(fā)揮得怎么樣，所有考生都是松下一口氣，緊張多年的學(xué)習(xí)生涯，終于能在此刻放松一陣子，游長安城，逛東西市，懸著一顆心等待放榜日的到來。
半月后，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長安貢院前，一張碩大的明黃皇榜赫然張貼在紅墻上，一聲“放皇榜嘍”的高喝，消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長安城大街小巷。
這是大事，沒多久，貢院門前就圍滿了人，參加科考的書生居多，更有湊熱鬧的路人，以及替人跑腿看名次的孩童……
不僅蘇承、霍連和唐珺等小輩來了，連蘇家主和霍家主也到場，可見對自家兒子的前程有多重視。
“張擇思，長安人士，榜上第十九！”
“武端棋，淮揚(yáng)人士，榜上第三十三！”
“秦穆，濟(jì)州人士，榜上第二十七！”
“……”
皇榜前被圍得水洩不通，好多人擠不進(jìn)去，裏面的人便大聲高喝，方面外面的人聽到，可榜前又嘈雜一片，高喝的人多了，不僅什么都聽不清，反而讓現(xiàn)場更加嘈雜。
唐珺站在外圍，見蘇承和蘇家主來，上前一禮：“蘇大人，蘇兄。”
蘇承“謔”了聲：“唐兄弟，這么多人，看到你的名次了嗎？”
唐珺搖搖頭：“尚未看到。”
蘇家主經(jīng)常聽蘇承說起唐珺，國子監(jiān)的考試唐珺總能名列前茅，連自家兒子跟著他，都收心斂性不少：“唐郎君不必著急，定會榜上有名。”
唐珺笑道：“承蒙蘇大人信任，蘇兄也定會如此。”
就在這時，霍祈帶著霍連走來，略一拱手，聲音低沈道：“連蘇大人都來了，可見對令郎的前程有多在意。”
蘇家主去看霍祈，自從霍才人被貶斥，這人的面龐就變得凌厲不少，也陰沈不少，像個戲文裏陰測測的大反派。
“霍大人不也來了？難道想在榜上找到令郎的名字？”
霍家主繼續(xù)反擊：“聽聞令郎時常逃學(xué)，不知這樣的監(jiān)生是否也能上榜？”
蘇家主毫不退讓：“逃學(xué)也比欺男霸女得強(qiáng)，起碼我兒人品端正。”
一番交鋒，兩位世家家主誰不服誰，像極了在朝堂上爭論政見時的一貫作風(fēng)。
霍連其實并不想和蘇承相比，兩人年齡相仿，又都是世家出身，比來比去，誰也比不贏誰，有什么好比的。
他的目光落在唐珺身上，這鄉(xiāng)巴佬今日穿了件還算像樣的長袍，但和自己腰配香囊環(huán)佩相比，就顯得太寒酸了，這樣的人怎配娶雪兒？
蘇承懶得看見霍家父母，拉著唐珺往前擠：“唐兄，你的名字肯定在前面，咱們往前頭找。”
說著，還大聲道：“前面的兄弟！麻煩看一下有沒有唐珺的名字！”
唐珺哭笑不得，他這位蘇兄，還真是活潑開朗。
榜前有人喊：“唐珺是嗎？頭名！一甲！”
唐珺和蘇承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瞧出驚喜，后者大聲確認(rèn)道：“一甲是唐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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