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我今晨打算，在這里住三天，不過剛才卻有了別的決定，明天，我想去北關看看。”
“不遠送。”羅天塹舉杯，和劉延碰杯。
“你不想去看看么，現在已經是一介閑人，或有不同的感觸。“
“不想。”羅天塹平靜的回答。
劉延笑了笑，說道：“褚賢明收到了漢宮的消息，他們本來還需兩天鍛造的殞金，提前造出來了兵器，邊關的戰事可能會緩和，我想去看看那十里雪山。若你不愿同行，我也不勉強了。”
羅天塹垂頭：“看一眼，便走吧，久戰之地，并不是一兩件兵器能改變的。”
劉延雙目一凝，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也認為，兵器是死物，抵不上一個人。”
“如果有一日，北關破了，你會出手么？”
羅天塹深深的看著劉延。
“西蜀，并不需要我。”
“國，我守了。”
“敵，我殺了。”
“他們視我為豺狼，豺狼豈有再做守衛之理？而且，我現在也有要守護一生的東西。”
“我并不想讓自己后悔。”
羅天塹溫柔的望了顧伊人一眼，他輕聲說道：“我妻子是個小女人，我已經不能再負她，天塹將神，昨日已死，如今只有羅天塹。”
話音落下，羅天塹起身，他又倒了一杯酒：“此間一杯酒，便當我明日送你踐行。”
劉延深深的嘆了口氣。
他沒想到，羅天塹本來還要送他，當他說了那些話后，送，變成了一杯踐行酒。
“拿得起，放得下，披上戰袍，你是將神，如今卸甲，你便是普通人。”
“我本以為可以和你一般模樣，實際上，看到西蜀將要千瘡百孔，還是令我心憂。”
劉延一口飲盡了杯中酒：“吃魚吧，這些年來，我還很少下廚。”
羅天塹再沒有舉杯，那杯酒，的確成了最后一杯踐行酒。
不過兩人倒是聊了一些東西。
秦王漢武，卻只聊民生，不再說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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