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月下時光》的取景地就在滬市郊外的山林風(fēng)景區(qū)里,陸彥匆匆趕到拍攝地的時候,還不到晚飯時間。
夕陽余暉落下,暖意溶溶,為男人黑發(fā)染上一圈柔和光暈。
素來冷沉陰郁的陸彥換了身便裝,手上拎著一個黑塑料袋,拾級而上時長腿一步跨兩層臺階,英挺眉目間難掩焦灼,倒是比往常那副如同冰冷雕塑般的模樣鮮活了不少。
剛掏出手機,屏幕上便亮起一串未讀消息。
【好東c不是壞東c:老大,小姐狀況好了一些(咬手絹.jpg)】
【好東c不是壞東c:她自己在文秀塔下面背臺詞,那邊人少還不讓我跟著,我正在附近偷偷藏著呢】
【好東c不是壞東c:要不你直接去把這位祖宗請回來?】
陸彥冷冷淡淡回了個“嗯”,剛邁過最后一層臺階站定,抬眼便瞧見了遙遙矗立的塔尖,在絢麗晚霞下好似藏著公主的古塔。
古塔下的長椅上,裹著薄外套的江照眠下半張臉都隱沒在高高拉起的衣領(lǐng)里,神色晦暗,小臉透著一絲蒼白。
手邊的劇本早已合上,然而強烈的后勁讓她遲遲無法出戲。
過幾天的那場戲,是為了懲罰壞事做盡的女二而專門設(shè)計的爽點劇情,表白失敗的邢曼曼打算再次搞事陷害姐姐時,遭了報應(yīng),讓變態(tài)狂拖入角落欲行不軌,后被以德報怨的邢凌拼命救下。
江照眠閉了閉眼,昔年陰影繚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若是借著這場戲克服幾分恐懼,便可以取得這幾年來最為突破性的進步。
若是沒有……
接下來將近一個月,必然夜夜夢魘纏身,需要吃藥治療。
這幾天,她壓力奇大,越是臨近這場戲的拍攝日期,江照眠就越是焦慮。
縮在景觀樹后保護小兔子的郝東希探頭探腦,終于瞧見一道修長挺拔的人影,趕忙使勁揮手,夸張地做口型:“老大,這邊,這邊。”
這時,江照眠也發(fā)現(xiàn)了陸彥的身影。
她站起身,神色詫異:“你真的來了?”
按理說簡簡單單的現(xiàn)代愛情劇不應(yīng)該那么磨人,然而站在陸彥眼前的小兔子已經(jīng)足足消瘦了一圈,連膠原蛋白豐富的嬰兒肥都癟下去一點點,黑亮的杏眸滿是木然,儼然心力交瘁。
她眼下還有幾夜未眠的淡淡青黑。
“我不放心你。”陸彥神色愈發(fā)沉了下去,冷冷道,“幾天沒見,郝東希就把你照顧成這個樣子?”
……他不放心我?
他、他說他不放心我?
江照眠定定望向他,睫毛輕顫,怔愣間,男人輕輕碰了下她纖細(xì)手腕示意坐下。
“還疼嗎?”陸彥打開塑料袋子,翻找起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
江照眠盯著他挺拔英俊的眉骨和鼻梁出神,懵懵?lián)u頭,想了想,又誠實的重重點頭。
她嗓音弱弱,聽上去有些委屈:“有、有點……”
“疼”字尚未說出口,唇瓣上便覺觸感微涼,陸彥冷白的手指順勢將一顆藥推了進去。
緊跟著,擰開的礦泉水送到唇畔,江照眠就著他的手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將藥順下。
悄悄打量著對方專注的神情,小兔子又頗為海量地繼續(xù)灌了幾大口。
“小口喝,不要急。”陸彥輕聲提醒,像是在照顧什么沒滿月的小貓小狗,動作干脆利落,又處處熨貼妥當(dāng)。
江照眠擦擦嘴,好奇的目光落在了鼓鼓囊囊的袋子上:“給我的嗎?買了什么?”
陸彥淡淡嗯了一聲,垂下眼再不作聲。
江照眠狐疑地伸手進去,摸到了一個盒子,掏出來一看便驚喜地笑了:“紅糖姜茶?”
拆盲盒似的又摸出了另一個盒子:“還有暖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