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架能打，什么東西能玩，孟哲心裏一向清清楚楚，前腳打完后腳回家還能趕上晚飯，兩年來楞是沒被爸媽發(fā)現(xiàn)一點端倪，二老只當自家兒子放學打球忘了時間，平常乖乖念書從不惹事。方圓第一次聽見楞是嘴角抽動。
“叔叔阿姨喝水，”孟哲端著水壺給每個人的杯子添滿，路過方圓時說：“你怎么了？”
“沒事……” 方圓揮揮手，旁邊的兩家父母侃天侃地，孟哲穿著校服坐在一邊，裏面的短袖還印著血跡。
血跡是誰的已不可追究。方圓隱約記得孟哲緊接著抬手一拳，扎扎實實打在對方小腹上，出手之狠辣和剛才端茶倒水的好似兩個人。
孟哲被方圓盯得心裏發(fā)毛，再三確認自己臉上沒粘東西后，他說：“你再這么看下去，我都快懷疑你暗戀我了。”
“滾蛋，”方圓回過神來，說：“沒見過你這么自戀的。”
“不要崇拜哥，”孟哲欠欠地補上一句：“哥只是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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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飯，陳星送孟哲下樓，孟哲說：“不用了吧，就這么點距離，想走丟都難。”
“就當是飯后散步了，”陳星穿好鞋站起身說：“走吧。”
兩人并肩走在昏暗的小區(qū)裏，白色的球形燈散發(fā)出幽幽微光，陳星突然說：“下學期我就不去補習班了。”
“不去了，”其實依陳星的學習成績，他根本不需要額外的補習，但孟哲還是問：“為什么？”
“學校周末要補課啊，”陳星好笑地看他一眼：“晚上還要寫作業(yè)呢。”
“也是，聽說我們也要補。”昏暗中看不清孟哲的表情，只聽見他說：“啊——高中生沒有人權啊！”
他倆走到小區(qū)門口，馬路對面就是孟哲家所在的小巷。在等紅燈的間隙，孟哲借著月光看了陳星一眼，說：“你之前說的不是開玩笑吧？”
“嗯？哪一句？”
陳星不明所以。綠燈亮了，孟哲走出兩步又回過頭，說：“明年要一起跨年那一句。”
他又說：“你不是開玩笑的吧。”
樹影下，陳星安靜地看著他，看著孟哲沐浴在月光中，然后緩緩點了點頭。
“我是認真的。”
信號燈顯示綠燈還剩下十秒，閃爍的數(shù)字像是倒計時，孟哲轉過身朝馬路對面跑去，身影在陳星的視野裏迅速縮小，縮小，暫停在對面的人行道上又沖他揮了揮手。
“新年快樂，陳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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