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國王十字站被遠遠地拋在身后,湯姆才回到自己的隔間里。一推開隔間的門湯姆就僵住了,里面已經坐了一個紅頭發的小家伙,正在和一個褐黃色頭發的一年級新生眉飛色舞地說著什么。湯姆皺起了眉頭,那個臉上長著雀斑的紅頭發小家伙讓他莫名地喜歡不起來。
看到站在隔間門口的男孩,兩個孩子停住了話頭,抬起頭來看著他。湯姆一言不發地坐在最靠窗的位置,跟那個黃頭發的孩子隔了幾乎一個人的距離。
紅頭發皺了皺長滿雀斑的鼻子,有些粗魯地打量著湯姆:“你是誰?”
“我想在詢問別人姓名的時候,應該先報上自己的名字。”湯姆冷淡地說,“這是最基本的禮儀。”
紅頭發露出憤怒的表情,但是在看到湯姆的臉,又覺得自己確實失禮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蓬亂的頭發:“對不起,我叫比利·韋斯萊。”
湯姆點了一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把目光移到了另一個孩子臉上。
“我、我叫羅爾,羅爾·杜拉夫。”褐黃頭發的孩子比紅頭發的韋斯萊稍微順眼一眼,但在不知為何躲避著湯姆的目光,看上去有些膽小。
“湯姆·里德爾。”湯姆報上自己的名字,“霍格沃茨一年級新生——”
“哎?你是一年級?”比利·韋斯萊瞪大了眼睛,“我還以為你是三年級的學生呢。”
湯姆因為韋斯萊夸張的舉動彎了彎嘴角,他的表情讓湯姆想起了那個喜歡逗弄他的亞歷克斯:“不,我是新生。”
“你個子好高。”比利半是羨慕半是敬畏地說。湯姆輕笑一聲,把目光移向窗外飛快倒退的景物中,不再理會和自己在同一個隔間里的同伴。
哈利這個時候應該離開英國了吧。湯姆默默地想,他昨晚趁哈利做晚飯的時候翻檢了一遍哈利的行李箱,哈利似乎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而且還很冷,湯姆發現了箱子里有厚厚的毛皮斗篷。他不會真的不要自己了吧,湯姆形狀姣好的唇抿成了一條線。雖然哈利一再保證不會丟下自己,但湯姆總是覺得心里不安。和那個男人分開還不到一個小時,湯姆就有些想念他了。
湯姆從來都沒有不相信哈利。從他記事起,哈利就像一個父親一樣照顧著自己,雖然有時他表現地像很討厭自己,但湯姆確信自己也能從那雙翠綠的眼眸里看到一絲讓他欣喜若狂的溫情。童年時期哈利帶著自己在蕭條的麻瓜世界里周游全國,后來又回到魔法世界,湯姆不止一次地想過如果哈利不管他會怎么辦,但是哈利從來都沒有丟下過他。
也許,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答應過自己會回來,哈利從來都不對自己食言。
湯姆收回視線,發現在他出神的時候與他同在一個隔間里的旅伴們的話題在各自的出身上,想到自己生死未卜的父親和難產而死的母親,便又把頭轉向窗外,假裝沒有聽到。
“……我是一半一半。”羅爾·杜拉夫似乎被比利·韋斯萊的熱情活潑感染,已經不像跟湯姆打招呼時那樣結巴了,“我爸爸是個巫師。我猜他結婚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我媽媽他會魔法,因為我收到入學通知的那天晚上,他們倆似乎吵了一架。”
“哦,我很抱歉。”比利帶著歉意地撓了撓頭,“我全家都是巫師。我有三個兄弟,還有幾個堂兄弟——韋斯萊家的人總是很多。我家離一個麻瓜村莊不遠,但是爸爸從來都不讓我們去那里。他說麻瓜世界現在不太平,你知道,因為——”
從隔間外面突然傳來很大的爭吵聲,兩個孩子停住話頭好奇地轉過頭去,湯姆也慢條斯理地轉過頭去,豎起了耳朵。
“這不是我的錯!”一個男孩十分惱火地咆哮著,“我不是故意要把她弄哭,你知道我受夠了她用那副樣子跟我說話!”
“沃爾布加是你姐姐。”另一個男孩用一種很圓滑的冷淡口吻慢慢說,帶著某種與生俱來的優雅,“你不應該那樣跟她說話。”
“夠了,阿布拉克薩斯!”男孩叫道,“在分院之前我不想看見她,還有她那群煩人的朋友。”
另一個男孩停了兩秒后才開口,聲音比剛才冷淡地多,帶了些斥責的意味:“我以為你會和你姐姐一樣聰明。很明顯,你是——”
“布萊克家的異類,如果你想這么說的話!”男孩以同樣冷淡的語氣回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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