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拿起早上送來的《預言家日報》,看到頭版的標題后心微微一沉，開始讀那條新聞。

“哈利，吃早飯了。”略微有些沙啞的男聲從廚房里傳來，但是哈利沒有回應。

“哈利？”

“我就來。”哈利大聲說,眼睛仍在報紙上。

“哈利，今天的新聞很有意思？”那個聲音又問。哈利嘆息一聲，終于把報紙放下了。

“不，沒什么。”哈利走進廚房在餐桌邊坐下,“沒有什么有意思的內容。”

暗紅色眸子的男人觀察著綠眸少年的表情,后者已經拿起勺子開始吃玉米片。湯姆看了他幾秒，然后才慢悠悠地開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

哈利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吃完早飯后就回樓上去了。湯姆把餐具收好后走進客廳掃了一眼當天的《預言家日報》,然后轉身向樓上走去。

在禁林里發生的那場戰斗已經過去兩個多月了，八月末的天氣開始漸漸涼爽下來。哈利已經適應了和湯姆朝夕相對的生活,也漸漸把這里當做是自己的家了。

哈利從書房里拿出相冊慢慢翻著，最后停在自己和母親的那張會動的魔法照片上。那還是他入學前和莉莉一起拍的照片，紅發的女人既美麗又溫柔,和照片上穿著霍格沃茨校袍的小巫師有相同的翠綠色眼睛。

哈利聽到湯姆上樓的聲音，也聽到他走進房門時的聲音，然后被他從背后輕輕摟住。

“想她么？”男人在他耳邊低聲問。

“很想她。”哈利頓了一下后回答,聲音有些發澀。

湯姆吻了吻懷中少年的頭發。

“想回去嗎？”

“不,我只是有點想她。”哈利輕聲說,把相冊合了起來。

“哈利。”湯姆把臉貼在綠眸少年的面頰旁邊,“如果你想回去,只要跟我說一聲就行了。”

哈利搖了搖頭：“我已經給她寄過一封信了，她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他回頭對湯姆笑了笑，把相冊放回架子上，“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

“是的。”湯姆，“九月一號霍格沃茨特快專列出發后，我們就起程。你想先去什么地方？”

“布魯塞爾。”哈利想了想后回答，“可以嗎？”

“好。”湯姆輕聲回答，然后抬起哈利的下頜，低頭吻了上去。哈利微微張開嘴唇配合他的親吻，一面環住對方的腰向他靠近。哈利的面頰很快就熱了起來，湯姆感受到綠眸少年身體的熱度，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個吻。

“如果你想悄悄去看他們，我陪你一起去。”湯姆說，捏了捏哈利的面頰，彎起唇角，“要不要回去看看？我們要旅行很久后才能回來。”

“湯姆。”哈利皺著眉頭看著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人，“你這是在趕我回去？”

“不是。”湯姆抱住少年略顯單薄的身體，“我只是不想讓你難過。”

“我沒難過。”哈利說，“就是覺得……有點對不起他們。”

湯姆吻了吻哈利的面頰，更加用力地抱著他。

“如果我有一天離開你了，你打算怎么辦？”哈利在湯姆的胸口小聲問。

“祝福你。”湯姆輕聲回答，“我不會再做任何讓你離開我的事。”他輕輕抬起少年的下頜，“你真的會走嗎？”

“我只是……”哈利抬起頭，尚未回答完這個問題，嘴唇便再次被吻住了。

湯姆不是沒想過問問哈利到底為什么會選擇自己，而哈利也從未提起過。湯姆知道哈利不會逃避他的提問，可他從來都沒問過。

哈利選擇的是他，自己能夠在他離開之前擁有他，那就夠了。

過去的自己太過貪心，總想要更多，覺得自己能夠得到一切，直到付出那樣慘重的代價。

同樣的代價，他付不起第二次。

(河蟹橫行，純肉已切，請勿見怪）

“如果九月一號出發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去買東西了？”哈利擦著頭發慢慢走進臥室，湯姆已經整理完畢房間換好了衣服，向他走過來。

“我去買就行了。”湯姆拿過哈利手里的毛巾包住少年的腦袋，“你留下來看家。”

“怕我被認出來？”哈利挑挑眉毛，“簡單的變形咒就能解決這個問題。”

“我去就夠了。”湯姆溫聲說，“你還是休息一下比較好。”

哈利臉上一紅，搶過湯姆手里的毛巾：“我以為你才是活了七十年的老年人！”

哈利故意在“老年人”這個詞上加重了語氣，但湯姆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眉毛。

“也許你忘了，我的身體跟其他巫師不一樣，我現在的生理年齡最多只有三十八歲。”湯姆輕輕抬起哈利的下頜，把毛巾重新拿回自己手里，“乖乖留在家里休息，小男孩。”

“我不是小男孩！”哈利不滿地抗議，瞪了把毛巾搶回去的男人一眼，“還有，你不能這樣隨意調整自己身體的時間！”

“我沒有隨意調整。”湯姆一邊隔著毛巾揉哈利的腦袋一邊悠然地說，“我并沒有把它停下來，只是調慢了一些。如果你想知道的話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我才不要。”哈利小聲嘟囔著，“我跟你一起去買東西。我們可以在外面吃午飯，然后直接去對角巷。”

“快到霍格沃茨的開學日了，對角巷人很多，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湯姆平靜地說，“午飯我來做，晚上我們一起出去散步好嗎？”

哈利撇了撇嘴，沒再堅持。

哈利目送湯姆關上房門，房間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哈利在屋里轉了幾圈，最后拿起茶幾上的報紙，坐在沙發上繼續讀那篇關于布萊克兄弟的訪談。跟湯姆在一起的兩個月還是很愉快的，那個細心地男人無微不至地照顧他，卻又不會讓他覺得太過分，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然而日記里的記憶總會和自己的記憶交叉重合，雖然哈利已經不再會因此而產生混亂，卻還是會在某些時候產生一絲違和感，尤其是當他半夜醒來后發現身邊還有一個人的時候，心底會泛起一絲迷茫。不過這種感覺正在慢慢淡去，哈利已經習慣跟湯姆相擁而眠。湯姆從來不會主動對他做些什么，今天的這種情況還是頭一次發生。

不過意外的感覺不錯，哈利微微彎起嘴角，臉頰又開始發燒，于是趕緊把目光轉回手中的報紙上。

西里斯和雷古勒斯黑白的活動照片占據了報紙很大的頁面。雷古勒斯的表情還算平靜，但西里斯緊皺的眉頭讓哈利再次從心底泛起深深的愧疚。

他在離開的時候并非沒有考慮過家人和朋友的感受，然而他考慮得還是不夠。哈利很早就知道自己必須要跟湯姆有個了結，但在讀過日記后，這個宿命般的終結就變成了新生活開始的萌芽。哈利從不懷疑鄧布利多能夠完美地解釋一切的能力，也不懷疑他會把真相告知跟他最親密的人，只是在看到西里斯無法抑制的憤怒后覺得心中愧疚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