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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nèi)心一番天人交戰(zhàn)后，顧凌霄用畢生的理智掰開遲寧的手，艱難地后退幾步，與后者拉開距離。

“我出去透氣。”他慌忙推門而出。

遲寧站在原處，看著那個逃也似的背影，不懂徒弟在想什么。

生病了怎么不愿意治？

顧凌霄這樣子總讓他想起小時候遇見的一只狼崽。

那時候他剛學(xué)會化人形，變成七八歲的孩童。有只小狼崽愛追著遲寧玩，叼遲寧的衣服，毛蓬蓬的腦袋往他懷里拱。

遲寧說：“你能讓我揉一揉嘛？”

小狼崽嗷嗚嗷嗚~地點(diǎn)頭，伸出舌頭來舔遲寧的手心。

后來這只小狼朋友長成了只大妖，身體變大就沒那么好揉了。

但大妖依然喜歡撲到遲寧懷里，前爪勾住他的肩膀，重重的身軀壓得人喘不過氣。

遲寧道：“你下去。”

大妖不愿，拿毛腦袋蹭遲寧的頸窩，把遲寧蹭癢了，笑起來，就不趕它下去了。

小狼去了哪兒呢？遲寧記不太清楚。

他活的時間實(shí)在是太長啦。

現(xiàn)在顧凌霄給遲寧的感覺就像是長大了的狼崽，牙齒銳利，湊過來的時候很有壓迫感，但遲寧也不會推開。

顧凌霄說是出去透氣，其實(shí)更像是落荒而逃。

他整個白天都沒再去見遲寧，而是泡在練武場，練劍打拳，直到大汗淋漓，再分不出精力想其他的事。

洗過澡，顧凌霄踩著暮色回了搖光殿。

他認(rèn)真唾棄了自己在刑鑒司的惡劣行徑，放空頭腦，六根清凈，決定立刻睡一覺，睡醒了還做聽話乖徒弟。

直到打開房門見到遲寧在里面。

顧凌霄在房間里掃視一圈，確認(rèn)這是他的臥房。

師尊來找他了……

遲寧看到徒弟回來，從手邊的盒子里拿出一堆形狀各異的瓷瓶，還有一碗熬好的藥：“來吃藥，去去魔氣。”

顧凌霄：“……好。”

顧凌霄心想，他不應(yīng)該喝去魔氣的，應(yīng)該喝清涼敗火的。

遲寧一一給顧凌霄介紹這些瓶瓶罐罐都是干什么的，早中晚都要用，外敷內(nèi)服雙管齊下。

“嗯。”顧凌霄點(diǎn)頭答應(yīng)。

遲寧托腮看著小徒弟乖乖喝藥，慢慢道：“我拿藥當(dāng)飯吃，現(xiàn)在你也這樣了，真的很像兩位身子不好的老人家。”

老人家……顧凌霄胡思亂想，他若當(dāng)真和遲寧朝暮相對直至白首。

那時候?qū)O子都抱了挺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