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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云鶴竟說你重諾！”
遲寧朝顧凜掃出一道掌風，掀翻桌上的茶盞。
動靜頗大，引來顧凜守在帳外的下屬。
“王上！”下屬們都握著刀。
顧凜抬手做了個阻攔的動作。
遲寧不語，眸中一片霜寒色，
顧凜音調(diào)懶洋洋的：“十之八九會守信，不幸的是，你是十之一二?！?
“別跟我談諾言，君子重諾，我非君子?！?
冒失闖進來的下屬有些懵，他們何曾看到過王上這么咬文嚼字，慢條斯理地跟人講話。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把那群人都領到賬外，跪著，什么時候遲仙尊想通了，什么時候放人走。”
顧凜穿著繡著怪異圖形的深色衣袍，大馬金刀地坐下，一抬眉，都是腥風血雨里磨練出來的匪氣。
他是真的有了和遲寧聊下去的興趣。
“遲仙尊好好想，畢竟五百顆腦袋，玄斷山南無數(shù)條人命，都系在你身上?！?
“才酉時，”顧凜說，“不如談談我那小兒子。”
遲寧不想聽到顧凜說任何顧凌霄的消息。
在遲寧心里，顧凌霄已經(jīng)和炎北毫無瓜葛，顧凌霄是簇玉的人，是他養(yǎng)大的弟子。
“凌霄，披云似有凌霄志，是個好名字，他之前不叫這個，你猜他叫什么？”
遲寧不答，他以為顧凌霄很早就失去雙親，在流浪中忘記了自己的名字。
“顧圖星?！鳖檮C抬動手指指了指上方，“天上的角宿，形似龍角相斗，主大兇?！?
顧凜說：“他出生時圖星光芒大亮，兇兆?！?
氈毛帳外穿來魔獸嘶吼聲。
或低沉或尖銳，蟄伏在夜色里，遲寧恍惚覺得他身處上古獸世。
遲寧并不想聽顧凜提及顧凌霄不受祝福的出生：“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替遲仙尊不值，這樣的孽種，不怕養(yǎng)虎為患?！?
“與你何干。”
“我好心提醒罷了，聽你之前所說，并不知道顧凌霄和炎北有過往來。他隱瞞了你許多。”
遲寧警惕：“這是我們之間的事。”
顧凜發(fā)現(xiàn)，提起顧凌霄的時候遲寧的情緒會有明顯起伏，鳳眸微瞪，嗔和怒都寫在眼角。
像給畫中的人物上了色彩，鮮活又漂亮。
莫非兩人關系不一般？
顧凜這段時間忙于訓練下屬，根據(jù)顧凌霄的血液培養(yǎng)更強的作戰(zhàn)工具。倒是放松了對簇玉的監(jiān)視。
是時候派人去仔細調(diào)查了。
“確實，是你們的事。但如果我告訴你，他要殺你，你還能像現(xiàn)在這般平靜？”
遲寧攥緊拳頭，直接發(fā)出輕微的響。
顧凜：“他答應了，答應殺你。但似乎辦事不利，畢竟你還坐在我面前?！?
顧凜特別喜歡遲寧身上純凈的靈氣，魔族所缺乏的東西，就要毀滅。
遲寧想起在重明鎮(zhèn)，顧凌霄辨認出噬靈術，還知曉破解之法。
這不是顧凌霄該知道的東西。
遲寧詢問過顧凌霄緣由。
顧凌霄固執(zhí)地不肯給他答案。
遲寧心如刀割。
“你對他抱有什么期待？人類最為狡詐，他還是那個城府深沉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兩面三刀，表面正派，背地里不知刷什么花招。魔族的血脈，最適合練魔族功法?！?
“如果能走捷徑，誰愿意用正道的修行方法，三百年了，無一人能飛升?！?
說這句話時，顧凜眼睛死死盯著遲寧，言辭專門說給遲寧聽。
世人都說遲寧驚才絕艷，修為早早突破化神期。
奈何許多年止步不前。
遲寧忍受夠了：“放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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