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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跑。”
“誰說得準(zhǔn)呢，來王宮里的第一天，就晚歸。指不定明天就消失了。”
這是赤裸裸的不講理。
遲寧微微瞪大眼睛：“有位宮人就比我靠前幾步，怎么他順利進去了，我卻要被攔。”
顧凌霄不容辯駁：“我說你晚歸，你便是晚歸。”
遲寧還想再說些什么，就聽見顧凌霄嚴(yán)厲斥責(zé)一位宮女。
“青璃怎么做事的！”
青璃就是負(fù)責(zé)看管遲寧的宮女，急忙跪下認(rèn)錯，瑟瑟發(fā)抖。
顧凌霄嘴上懲罰青璃，眼睛卻直勾勾看著遲寧，“罰半年的薪俸，如果今后再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你的差事也不用干了，去罪奴署吧。”
看到遲寧右手提了一個盒子，顧凌霄說：“都收走。”
遲寧當(dāng)然不配合。
旁邊的侍衛(wèi)走進，一把把遲寧手中的東西奪過去。
侍衛(wèi)的動作很粗魯，盒子被打在地上，木料散開，里面裝著的白瓷茶具碎了一地。
遲寧有些心疼，他沒有多余的錢再買一套茶具了。
“把人帶到王殿里。”顧凌霄面不改色，俯身在遲寧耳邊說，“聽話待著，我半時辰后和屬臣商量完事宜，一定要看到你。”
形勢迫人，遲寧順著顧凌霄：“好。”
青璃是個挺愛說話的女孩，被顧凌霄呵斥一頓后沉默很多。
一路低頭走在遲寧面前引路，偶爾回頭和遲寧說話時大眼睛瞪起來：
“你要用心記路線，可不是每一次我都能帶著你。”
顧凌霄的寢殿很氣派，遲寧穿過彎曲的長廊，才到了殿門口。
門內(nèi)傳來幾個人熱鬧的閑聊聲。
遲寧站在臺階下，因為耳力好，竊竊私語聲被他一字不落地聽清楚。
青璃也聽到了，她有心讓遲寧難堪，沒出聲阻止殿內(nèi)人的談話。
“你就在這里等著吧，想進去也可以。”
青璃走了，遲寧靜靜站著，聽些不堪入耳的言辭。
殿中的宮人邊打掃邊嚼舌根，其中一人說：
“昨天來的那個是中原人？我還是第一次見人族，他們都長這個樣子么，細(xì)皮嫩肉招人憐惜。”
“我在路上碰到過那人一次，病懨懨的，腰那么細(xì)，皮膚那么白，指不定是狐貍精轉(zhuǎn)世，把咱們王上哄得三迷五道。”
“不像吧，王上要真的對他有什么心思，不安排在這個殿里，弄去偏僻的雪園？”
“你懂什么？那人不屬于我們魔族，待遇太好了有別的將領(lǐng)會不服氣。”
話越說越露骨。
遲寧從殿前離開。
他找了一處避風(fēng)的角落，慢慢蹲下，身子蜷著能更暖和些。
又拿出懷里的糕點來。
糕點放了這許久已經(jīng)冷了，原本就不好看的賣相現(xiàn)在更差了些。
但遲寧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一直沒吃東西，餓的厲害也管不上什么。
既使沒有水，難以下咽，遲寧還是一連吃了三塊，剩下最后一塊。
遲寧抿了抿干燥起皮的嘴唇，心里計算著時間。
等顧凌霄回來的時候，他一定要站在殿前等顧凌霄，不然那人又要大發(fā)雷霆。
遲寧已經(jīng)沒精力應(yīng)付顧凌霄的情緒了。
“怎么不進去？”顧凌霄的聲音在上方響起。
遲寧雙腿蹲麻了，此刻站不起來。
顧凌霄看遲寧捧著冷了的糕點吃，冷聲道：“裝成這幅可憐相給誰看？”
“你往后退一退。”遲寧說。
遲寧雙手撐著背后的石墻慢慢站了起來。
顧凌霄轉(zhuǎn)身往殿門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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