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摸上鎖骨,光滑的金屬手感讓她微微一怔。
“一個金項圈,我在它背面刻了咒文。”他在她后頸處扣上細巧的搭扣,一對橢圓形的青金石墜子從搭扣兩邊垂下來,襯得她的皮膚分外光潤。“金能安神——而且,我也很久沒看到你戴什么飾品了。”
他退后一步,欣賞自己的杰作。安娜不需要任何首飾襯托,但他希望她無憂無慮,擁有世間最好的一切。
“醫科生不允許戴首飾,我習慣了。”安娜撫摸了一下項鏈上鑲嵌的寶石:“它很漂亮。”
“既然接受了我的禮物,可愛的姑娘,能否為我歌唱一曲呢?”伊莫頓喜歡這些珠寶在她的鎖骨下閃光的樣子。學著古埃及那些浮夸貴族的腔調,他玩笑著開口。
安娜也低笑了起來,“就像宴會上那樣?”
伊莫頓低頭吻了一下她的前額:“就像宴會上那樣。”
喑啞了數千年的豎琴聲再次響起,如同一陣風般在海面上散開。維多利亞號上的每個人都停下了手上的事情,連神智失常的三個海員都立刻安靜了下來。琴聲聽起來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謠,反覆重覆的旋律不斷升高,緊跟著一個覆雜的,魔鬼般的顫音,然后是暴雨般的急促。低啞悠長的女音在旋律第二次重覆時響起,無人能聽懂的歌詞伴隨著豎琴聲幾次跳躍,無端地讓人想要微笑。
一曲既終,兩人都因為想起往事而沈默片刻,安娜走到豎琴邊,蹲下來平視伊莫頓的眼睛:“時光真是奇妙的東西。明明是三千年前的事了,卻像是發生在昨天。我厭惡匍匐在法老腳下,厭惡那些外國使者骯臟的註視。但是我還是期盼宴會的到來。因為只有在那一天,我能夠看你很久。”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不要問我伊莫頓的項鏈,豎琴是從哪裏來的,請參考木乃伊一。那個丑角向他宣誓效忠的時候,他手一揮就出現了大批黃金器皿……
所以,伊莫頓其實是有隨身空間的木乃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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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最新更新
圣地亞哥港口在月余的死寂后,迎來了災變后的第一艘遠洋船。維多利亞號的船員對海上漂泊十來天早已習慣,貴賓艙的待遇也能抵消航行中的不適。最難熬的就是繼續跟隨安娜和伊莫頓的歐康納一家,沒有替換的衣服,沒有洗浴條件,食物只有最基本的,連寢具都是用麻袋臨時拼湊的……這直接導致眾人下船的時候,安娜被莊納頓的造型給嚇了一跳:這個野人是什么時候跑到船上的?側頭看到伊西,連瑟琳娜都疑惑了:這到底是人類嗎?
和印度的新德裏港口比起來,圣地亞哥簡直是人間仙境。這裏空曠,干凈,井井有條,港口左右就是大片的沙灘。如果不是在他們周圍游曳的幾個衣著入時的感染體,這裏就像是個世外桃源。因為危險不大,這一次幾乎所有人都下了船。
“alluka,你的家離這裏多遠?”莊納頓興致勃勃地跑過來問道:“一定特豪華吧?有那種像土耳其宮殿一樣的浴室沒?等到你的事辦完了,不介意我沖個涼吧?”
如果不是不能做劇烈運動,安娜真的想立刻把他抽回新德裏。alluka看著熟悉的景物,臉上帶著微笑;眼睛裏卻充滿了淚水:“要是能像瑟琳娜那樣,找到我的家人就好了!”她有些怕冷似的靠著安娜,喃喃說道。
“會的,他們會沒事的。”安娜拍了拍她的肩膀:“帶我去你家吧,alluka。”
“是啊,我一直想請你來玩,沒想到……”女孩低頭抹去淚水,抬起頭時,安娜發現她認識的alluka又回來了:“我家的住宅區就在海邊不遠處,順著公路只有30分鐘車程。跟我來,我知道那裏有車。”
到了停車場,幾乎所有的船員都驚叫起來。這裏大約停著兩三百輛汽車,賓利,奔馳,保時捷,法拉利——而且都是限量的最新款!立刻就有人離開隊伍,想那些亮光閃閃的名車撲了過去。反正已經是末世了,誰先看到就是誰的!
亨利船長緊隨著伊莫頓,轉頭試圖喝止船員,但是已經有人開始砸車窗了。這裏隨便一輛車就抵他們幾輩子的積蓄,這批人之前不敢下船,第一次上岸就進了富人區,哪裏忍得住!
安娜皺起眉毛,對亨利說道:“這樣的人怎么帶過去?根本幫不上忙,只怕一到住宅區就成強盜了。”
“安娜,進來!”alluka已經打開了一輛白色寶馬的車門:“亨利叔叔開車,我們走!”
亨利看著自己的下屬們嘆了口氣,矮身坐進了駕駛室。
安娜和伊莫頓一坐上后座,車子就風馳電掣般地沖了出去。一個轉彎,名車博覽會般的停車場就被遠遠甩開了。
“保時捷!我的最愛……等等,還是法拉利……”莊納頓雙眼發光,興奮地繞著一輛輛車打轉,幾乎要來個踢踏舞。
“快點,莊納頓,他們走了!”瑟琳娜牽著亞歷克斯,看到那輛車開了出去,恨不得敲自己的哥哥一棍,“瑞克!”
“再給我一分鐘……爽手!”名車的防盜措施比一般車好得多,但對歐康納這種江湖老手不過是多了幾道程序:“綺芙蓮,亞歷克斯,上車!歐康納,上車!我們走!”
這是一輛加長型的凱迪拉克,歐康納摸了摸牛皮椅背,往后排瞥了一眼,頓時瞪大眼睛:“你們是怎么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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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真不錯。”安娜看著窗外:寶馬在大道上疾馳,一路盡是美景。此時的圣地亞哥還沒有像80年后那么完全開發,在這裏居住的只有本地人和在美國乃至世界數得上號的人物。氣候溫暖,陽光充足,伊莫頓不由微微點頭。安娜的身體已經不適合每天長途奔波,在適當的地方休養一段時間也是不錯的選擇。
車子右拐進入一條兩側都是草坪的小路,alluka的聲音有些發抖:“la jolla,我們到了!”
安娜和伊莫頓對視一眼,這附近的感染體比維多利亞宮還要少。她側頭問alluka:“你父母一直住在這裏嗎?”
“不,每年只來三個月。”alluka頓時緊張起來:“但是我可以確定他們一個月前已經住在這裏了。怎么,他們不在?”
“恐怕……不過我并不確定。感染體一般不會離開他們變異的那塊區域。這裏人很少,圣地亞哥有什么集中活動的地方嗎?”安娜想到了印度總督的情況,這裏的人也許正在某處開派對,因此留在了那裏。
“非常多。高爾夫球場,網球場,溜冰場,小型賽車中心——但是這裏的居民很少一起去做這些事,我們甚至從不認識對方,因為大家來度假的時間也不一樣。”alluka緊緊握著拳頭,絞盡腦汁地回憶:“我的家人經常一起去打沙灘排球。安娜,無論如何,我想先回家看看。亨利船長,右邊第二幢!”
亨利一踩剎車,停在暗紅小樓前。它看起來非常樸素,和莊納頓之前的猜測有巨大的差距。alluka一跳下車,三個感染體立刻向這裏聚集。但是隨后出現的伊莫頓讓它們知道這不是一個好主意。
“別開門,alluka,樓道裏有感染體!”這一次,不等伊莫頓繞過來開門,安娜就跑了出來。她迅速地沖上臺階把好友往后一拉,躲過了門縫裏伸出的一只慘白枯瘦的手。
“莫利!”alluka驚叫道。即使那只手已經脫形,她還認得女管家的結婚戒指。下一秒,那感染體想一個破麻袋一樣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到臺階下的柏油路上。如果不是安娜頃刻間凝聚了一個柔韌的‘水墊’緩沖,恐怕會當場腦漿迸流。
“有熟人就好,伊莫頓——”安娜剛想提醒伊莫頓這人有用,卻猛然間變了臉色。
“alluka!”
前一秒奄奄一息的感染體,突然從‘水墊’上長身暴起,爪子已經抓到alluka的后心!她的干癟的身形充氣一般鼓了起來,雙眼放出滲人的光芒。低級感染體麻木不仁,高級的和人類無異,這不是任何一個感染體會有的眼神!安娜呼吸一窒,地上的水團急涌而上,化成一束束水藤纏住它的雙手和身軀,硬生生地把咆哮著的怪物捆成一團拖倒在地。幾乎同時,她皺緊眉頭,按住自己的小腹。
alluka覺得后背一陣濡濕,然后才是疼痛,鈍鈍的并不明顯。她扶住安娜的肩膀:“安娜,怎么了?”
安娜對她擺擺手,剛才的一瞬間,她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氣息。顯然對方絕非善意,伊莫頓當即化為黃沙追了過去。經過船上的反覆練習,她的感知力已經遠勝在倫敦的時候。即使這樣,在那個氣息自我暴露之前,她和伊莫頓竟然都沒發現它的存在!
等到那一陣難受勁過去,安娜試著放出意識向四周探測。她能清楚地‘看’到跟在后面的歐康納一行;陸續從碼頭往這個方向走的海員們……但是那個氣息卻杳然無蹤了。幾粒細小的沙子打在臉上,安娜抬頭,伊莫頓已經站在她身邊,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怒氣:“安娜,留在港口的兩個僧侶的氣息消失了,甚至都來不及發出警告——當心,那家伙的目的是我們!”
“我們?”安娜剛剛開口,身上突然一重——alluka眼前發黑,撲倒在她身上。紫黑色的血液從她的白襯衫裂口處一直淌到腰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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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
“嘿,瑟琳娜,我們已經快把他們跟丟了。如果你不想坐可以——”莊納頓一邊把玩著一個埃及得來的金戒指一邊說道,卻被瑟琳娜尖聲打斷:“停車!!”她的聲音從未這么嘶啞過,莊納頓吃了一嚇,手一松,戒指咕嚕嚕地滾到車座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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