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內心究竟懷有怎樣的情感,斑也早已是過了少不更事的年齡,他小心翼翼地守護自己最重要的珍寶,卻知道會陪在那個人身邊一輩子的人唯獨不能是自己。
血緣,斬不斷的羈絆,也是掙不脫的禁忌。
他不舍得純凈無瑕的那人受半分委屈,他寧愿獨自背負這罪孽的枷鎖。
婚禮當天,他看到站在那裏的少年抱著毛絨絨的小獸望著自己微笑,溫柔的眼裏是干干凈凈的祝福。
心忽然間好痛,那個說要永遠陪他看世界的少年,終究成了無法也不能觸碰的夢。
斑傾身輕吻泉奈的臉頰,帶笑的眉眼掩去了內心的傷苦,“不管發什什么,泉奈永遠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輕聲在少年耳邊說著,轉身卻已成為了另一個女人的新郎。
內心突然有些許失落,泉奈笑笑,垂下了眼眸。
“……釀些好酒吧,竹醉。”
拂過黑貓柔軟的毛皮,他低語。
那一夜,他在自己院子裏撿到了爛醉如泥的新郎一只,聽見醉醺醺的那個人在夢裏也還在不住地說要保護自己。他笑,冰冷徹骨的指尖沿著青年臉部的輪廓緩緩描繪,只是那雙眼眸中,依舊冷靜得可怕。
“泉奈會一直陪你看這個世界的,所以不要再試圖接近我了,你的翅膀……本君不想折斷。”俯身,唇瓣相觸間甚至能嘗到酒的辛辣,那少年伸出舌尖輕掃,月光下的笑容宛如魔魅。
婚后第一天,斑被宿醉的頭疼鬧醒,睜開眼睛,看到的是少年恬靜的睡顏。
送走還在鬧頭疼的斑,泉奈看向身邊的彌亞,“怎么,有話要對我說?”彌亞抿了抿唇,小聲道:“也許是我多慮,但是新婚夜發生這種事情,泉奈君要小心杏子小姐記恨哪……”
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泉奈讚許地笑了笑,“看樣子果然有成長呢,慢慢變得不再天真的感覺如何呢?”
彌亞默然,泉奈不在意地笑笑,“家族新娘,是絕對不允許出現嫉妒心理的,她們哪……是最完美的人偶。”
伸手撫摸少女柔軟的卷發,他彎腰,于她耳邊輕聲道:“哪,想要讓你快要滅亡的家族茍延殘喘下去嗎?和我……做個交易吧。”
自那一日起,原本就羞澀少語的彌亞越發沈默,常常不知不覺就發起呆來,罪魁禍首的黑魔君熟視無睹,依舊悠然地品嘗著斑從外地帶回的精美點心。
似乎是害怕會被誤解為冷落,結婚之后的斑反而比以前更註重泉奈了,只不過變本加厲的好也不過只是換得一個毫無意義的笑,繞是這般,他卻仍樂此不疲。
泉奈淡然笑看著人心的變化卻無動于衷,蜘蛛捕食會不急不慢布下不可逃脫的網,毒蛇則會潛伏在暗處等待時機一擊必殺,而黑魔君從來就不是善良溫柔的慈善家。
所以當彌亞帶著環來到自己面前時,他沒有絲毫的意外。
這少女羞澀稚嫩,可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卻隱藏著堅強的性情,洗去那些不必要的天真后,她能成為最璀璨的寶石——當然,泉奈并沒有打算當一個打磨這顆原石的工匠,他喜歡坐享其成,或者推波助瀾后漁翁得利。
“請泉奈君幫助我,讓尾牙一族不會覆滅吧!”她鄭重地請求著,聲音依舊輕柔,卻多了一抹不能忽視的堅定,不卑不亢的語氣裏沒有不甘或是感激,她明白這只是一場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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