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生怕裴向云不生氣似的又添了一句：“你好像真的對關(guān)校尉十分有意見啊，這樣不好。”
裴向云咬著唇，眸中溢出幾分委屈：“你信他……”
他聲音小了幾分，卻仍帶著質(zhì)問的意思：“你信他，你不信我。”
江懿支著臉頰看他，等著狼崽子向自己齜牙示威。
果不其然，裴向云的聲音中多了些控訴和委屈：“我都死了一次，你還是不信我，非要信他嗎？我比他又差在哪裏？”
江懿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自己面前由憤怒趨于委屈，最后故意撇開目光不看他，覺得拿捏別人的情緒真是特別有意思。
“差在腦子。”
等這逆徒差不多要被憋屈死了，他才輕聲開口：“裴向云，是我高興的太早了。前些日子光註意到你像個正常人，卻沒註意到你與正常人還差了個能用的腦子。”
裴向云將目光轉(zhuǎn)了回來：“什么？”
“他這輩子都要跳你臉上了，你還在這兒給我分析前世已經(jīng)入了土的其一其二其三？”江懿冷笑，“你是覺得你都能看出來的東西我看不出來是嗎？”
裴向云驀地瞪大了眼睛：“師父你……早就意識到他有問題了？”
那他還在這兒不明不白地吃了好幾天那勞什子醋，險些自己將自己酸死！
“當(dāng)然早知道了。”
江懿嘆息一聲：“眼下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將我的計劃告訴你，萬一給我搞砸了……”
“不會搞砸的。”
裴向云身子微微向前傾，急于表現(xiàn)自己似的：“師父說什么我便做什么，絕對聽師父的話。”
江懿歪著頭，向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再往這邊些。
裴向云又將身子往前探了探，繼而那人輕淺的呼吸有一搭沒一搭地撩撥著他的耳垂。
他臉頰驟然紅了一片，唇舌有些發(fā)麻，撐著桌案的手微微顫抖，直到那人將話說完了，仍保持著這個姿勢靠在桌上。
“你聽沒聽？”江懿蹙眉看著他，“說話……”
“聽，聽了。”
裴向云倏地回過神，輕咳一聲：“師父為何要我裝作離開隴西的樣子？”
“烏斯人上次奇襲隴西時，關(guān)雁歸恰好帶兵去了寧北。前些日子我寫信問了梅將軍，他說是關(guān)雁歸主動請纓來幫忙清剿山匪的。
平素隴西軍營絕不是那么容易被瓦解的，烏斯人恰巧挑了這兵力不足的時候，其中有什么貓膩你應(yīng)當(dāng)能猜得到。”
江懿撩起眼皮看著他：“你猜他們準(zhǔn)備了那么久卻鎩羽而歸，會不會甘心再次蟄伏起來等待下一次奇襲？”
裴向云搖了搖頭。
“關(guān)雁歸之所以想將你從隴西支走，便是為了再次創(chuàng)造一個「兵力不足」和「群龍無首」的隴西，那我就遂了他的愿，送他一程……”
江懿捻著那張紙卷的頁角，眉眼間具是冷意，“更何況先前兩國都元氣大傷，他料準(zhǔn)了燕人正處于警惕松懈的時候，更不會想到烏斯人亡命如斯，竟要短短一個月內(nèi)發(fā)動第二次侵略。”
“所以師父的意思是……”
裴向云按捺住心頭的驚訝：“他會在這幾日重覆上一次對隴西的侵略嗎？這一切——包括關(guān)雁歸對學(xué)生說過的話，都在師父的預(yù)料之中，對嗎？”
江懿頷首：“嗯，還不算特別笨。”
“謝謝師父夸獎。”
混著異域血脈的男人忽地彎著眉眼笑了：“師父放心，學(xué)生定不辜負(fù)你的期望。”
你最好是……
江懿看著這個實在帶著些傻氣的笑，動了動唇：“要打仗的，危險程度不亞于上次，你笑什么？這回可沒人救你了。”
“身為隴西軍營的一份子，保家衛(wèi)國，守護這片土地與百姓，這是師父教我的。”
裴向云輕聲道：“更何況方才師父說過，我對你來說很重要。”
江懿瞇起眼，毫不客氣道：“原話是你在我的計劃中占著很重要的一環(huán)，少掐頭去尾歪曲我的意思。”
“這不是差不多么？”
裴向云一雙黑眸很亮：“師父如果覺得我還有用，那就再好不過了。”
江懿靜靜地看著他，微不可聞地輕嘆一聲。
說了句好話便甘愿為人赴湯蹈火，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真是……蠢死了。
作者有話說：
這是一個悲傷的預(yù)告：
因為我最近要覆習(xí)期中+準(zhǔn)備實踐周的課題，so往后只能維持日更這樣子（偶爾掉落雙更），我真的會很sad然后謝謝我的專業(yè)課老師突然告訴我們這兩個好消息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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