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急切
林春曉伏桌在臺燈下寫著什么。
筆尖落到紙面輕微的沙沙聲沒能讓她情緒平靜, 反而在那團早就亂糟糟的思緒毛線上又潑了一盆漿糊。
此刻，她的想法與張醫生同頻。
只要牛奶同意，她能用眼睛記錄器來揭穿劉柳的面目。
可之后呢？
揭穿之后，她要怎么做才能保障劉柳家裏其他貓狗的生命安全呢？
林春曉看著桌上的信紙, 一道模糊的想法從她腦海中飛掠而過, 她敏捷地捕捉住這道想法，深吸口氣后在落款處留下備用機的手機號碼, 方便對方聯系她。
可看著信紙上那一串數字, 她又開始胡思亂想。
這個方法可能根本沒用, 她只是憑借牛奶對“何姐姐”的信任，才留下手機號碼, 可她不一定會回到拋棄牛奶的地方確認牛奶的狀態。
就算她回去了, “何姐姐”值得信任嗎？
就算值得信任, 她真的愿意配合嗎？
她留下手機號會不會帶來別的隱患
她的想法真的萬無一失嗎？
一個個問題不停地蹦跳出來, 哐哐往林春曉腦袋上砸，林春曉糾結死了。
她肯留手機號碼, 不僅僅因為牛奶說她是好人，而是因為她讀紙條上的留言那一瞬間, 被對方的真誠給擊中了。
但轉頭想想, 即便“何姐姐”留了錢、留了紙條、留了藥，她的行為也還是遺棄，不管有什么苦衷，總能有更好的方法, 不是嗎？
林春曉糾結苦悶地抓頭發。
不管了, 糾結沒意思, 與其在這糾結，不如博一個機率。
林春曉起身,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下，將信留在安心寵物醫院后門的路燈下。
回到店裏后，林春曉打開臺燈換了件睡衣準備睡覺，忽然聽到些許動靜。
聲音是從角落的封閉式狗窩裏發出來的。
她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往狗窩走，牛奶睡在那個狗窩裏。
她沒有太靠近狗窩，在距離狗窩還有一小段距離時停止了前進的腳步，蹲下往裏看。
臺燈的大部分光線被床遮擋，這一塊角落只有些微的光，就著那微弱的光，林春曉往狗窩裏看。
狗窩中，牛奶正咬著前掌的毛，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沒有著落點，牙齒一松一緊，每當松開時，便有一小撮白色的狗毛飄落到一邊。
它仿佛不知疼痛，刻板地重覆著動作。
林春曉瞳孔震驚之下緩緩放大，這才知道剛才路燈下牛奶將腦袋埋在前肢是在做什么。
“牛奶。”林春曉發出聲音打斷牛奶的動作。
牛奶迷茫地抬起頭，看到林春曉時，視線總算了著落點，它前掌的毛發仍被它咬在嘴裏。
“你在做什么？”林春曉小心翼翼地問。
牛奶楞楞地將前掌放下，不明所以，“我沒做什么啊……”
說完，它像做錯事一樣往狗窩裏頭縮，“對不起，我是做了什么不應該做的事情嗎？”
林春曉一瞬間有些想哭，牛奶是遭遇了什么才會下意識責怪自己？
她將雙手伸進狗窩中，手掌心碰到牛奶時，她敏銳地感覺到牛奶身子在細微地顫抖。
“別害怕。”林春曉邊說邊將牛奶抱起來，放在懷中安撫。
她輕柔的力道緩解牛奶不安的情緒，牛奶顫抖的身子穩定下來。
林春曉沒關臺燈，抱著牛娜躺到床上，“你今晚跟我睡好不好？”
牛奶說：“我會掉毛，不能睡床上的。”
林春曉：“我不介意掉毛，你看我床上這么多只貓呢。”
牛奶向四周張望。
林春曉的床躺了一堆貓，這些貓正好繞著床躺了一圈，泥泥誤入貓群中，躺在林春曉枕頭邊呼呼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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