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迪斯的推測在大方向上沒有出錯。從殘余的資料裏，他們發(fā)現(xiàn)了：九頭蛇在新能源武器的研發(fā)上獲得了進一步的完善，也在對【毒蘋果】的研究利用上取得了重大突破。

在盤問過那些研究人員后，他們不僅發(fā)現(xiàn)了可能的九頭蛇的新?lián)c，還從他們交代的研究內(nèi)容裏發(fā)現(xiàn)了九頭蛇的領導者，約翰·施密特所指揮的下一步行動方向。

這些情報經(jīng)過加工，最后匯聚到面前的就是一次重大的襲擊計劃，而可能的襲擊目標裏所列出的，均無例外都是各國的大型城市。這無疑違背了戰(zhàn)時各方的默契底線，但事實上，戰(zhàn)爭本就沒有可供緩和的地帶。

好在從科研人員和其他俘虜所交代的內(nèi)容裏可以推測出，九頭蛇還未完全準備好最終的大襲擊，他們尚有時間可以爭取，去盡力阻止這一次的大型襲擊。

格拉迪斯仔仔細細地看完了匯報，拉著她目前的戰(zhàn)友們，還有拿來情報的佩吉和提供技術支持的斯塔克兩人，把大家聚在一間小會議室裏開小會。

“我來。”在商討過幾種戰(zhàn)術后，史蒂夫干脆地開口要來了那個最終計劃的關鍵職務。

在無法確定九頭蛇大本營的情況下，他將作為一個誘餌，假意被俘，深入敵營，與外圍的隊伍來一個裏應外合，內(nèi)外擊破。

他們與九頭蛇是老對手了，而自從開發(fā)出超級戰(zhàn)士血清的亞伯蘭罕·厄斯金博士被九頭蛇間諜射殺之后，這梁子更是結(jié)下了不死不休的關系。

鑒于同樣註射過超級戰(zhàn)士血清的施密特所使用的版本并不完美——起碼在外表上變成了非人的樣貌，而在厄斯金博士死后，只出現(xiàn)了美國隊長這樣一個成功的實驗體的情況下，俘獲到美國隊長的施密特絕不會輕易就選擇殺死對方，而是讓他的價值發(fā)揮到最大化——或是勸降獲得一大戰(zhàn)力，或是拿對方做實驗來完善原有的超級戰(zhàn)士血清。

所以，考慮到戰(zhàn)力及其他因素，史蒂夫毫無異議地接下了這個頭號任務。而格拉迪斯并不參與正面突擊，在利用動物們提供監(jiān)視輔助的同時，趁著混亂和巴基一同去敵營裏尋找【毒蘋果】的下落。

格拉迪斯本來不想帶上巴基的。她雖然決定了與大家一起合作，但也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任務推到本有責任的其他人身上。但巴基自告奮勇地申請了偵查與潛入，說自己的潛伏能力是全隊最強的。的確，他這樣一個小身板能成為美國隊長的得力助手，除了在狙擊上天賦過人，能夠看顧好隊友的后背，更是因為他敏捷的身手，能有效動用一些暗地裏的手段，替形象務必偉光正的美國隊長掃除障礙。

“別說你可以靠你的那些動物朋友們。”巴基反駁了格拉迪斯的意見。“那樣我們就會失去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了。況且，從你之前的表現(xiàn)上來看，你更擅長正面迎敵的場合，而不習慣那些‘悄悄摸摸’的方式吧。”

“巴基說得不錯。在我吸引了他們的註意力之后，你們的潛入有益無害，這對于整個計劃是最佳的選擇。”史蒂夫抱著手臂，肯定了巴基的想法。“最重要的是，你應該是唯一能應付【毒蘋果】的人，巴基的幫助很有效，你們必須早點找到這個不穩(wěn)定因素，然后在總攻之前解決掉這個問題。”

“你是我們的一道重要的保險。”斯塔克也點著頭肯定。

“我知道了。”格拉迪斯接受了這個計劃。“謝謝你，巴基。”

“合作愉快！”巴基擠了擠眼，伸出了一只手。

“合作愉快。”格拉迪斯握上了他的手。接下來，他們兩個人就是這次行動的搭檔了。

會議暫時散場，具體的細節(jié)還要等佩吉拿著記錄跟上面溝通過后決定。其他人先陸陸續(xù)續(xù)地離開了房間，互相搭著肩膀說要去酒吧喝一杯。等那幾個老兵油子都走出房間后，剩下的是史蒂夫，佩吉，斯塔克，以及巴基和格拉迪斯。

格拉迪斯先是看向了佩吉：“那些研究人員，被招安了是嗎？”

佩吉楞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然后點了點頭。

當然，她不是話事人，沒權利做這個決定。而按佩吉的性格來說，她也不愿意這些幫兇們只是因為有著巨大的利用價值，就可以拍拍屁股改庭換面，連監(jiān)牢說不準都不用蹲了。

但是像菲利普斯將軍這樣的高層，就不得不考慮分蛋糕的問題了。從理論上來講，這沒有問題，世界本就沒那么公平公正的。無論先前多少腥風血雨，等戰(zhàn)事一平，那些暫時的利益共同體就會重新拉起鐵幕，而原本的罪人卻可以憑借自己的“本事”投誠，把鮮血洗凈，押做籌碼攤在桌面上，再次成為一顆棋子。

別看現(xiàn)在被招安的這些科研人員穿著白大褂，一幅斯文的精英模樣，在槍支的威脅下只能嚇得瑟瑟發(fā)抖，無力抗爭。但只要條件合適，他們可以比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來地冷靜理智，冷血無情。或許他們是真的被迫參與這樣殘酷的研發(fā)，又或者是在這裏找到了畢身的理想。他們的才干是他們的立足根本，是從廣義上來說推動著人類認識真理的腳步，推進著科技的發(fā)展的齒輪，又是從現(xiàn)實意義上來說，制造并參與了對自己同類的殺戮。

格拉迪斯曾經(jīng)宣稱過自己對于人世間的一切無關于她的爭端持中立態(tài)度，也曾表態(tài)過她不會對非人道的殘殺坐視不理。而對于“白雪公主”來說，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她確實可以理性面對，對一切無關自己的事情充耳不聞。

但她做不到，她擁有一顆人類的心。

格拉迪斯此前從未面對過真實的戰(zhàn)場，只從那些文字、圖片、視頻裏窺測到了有關戰(zhàn)爭的一個角落。在“白雪公主”這個身份的迭加下，她受到了【戰(zhàn)士白雪】的影響，對戰(zhàn)事適應良好，能夠冷靜判斷，理智分析，踏足戰(zhàn)場，合力出擊。

她看到了鮮血，目睹了死亡，感知了生命的雕零與垂死的掙扎，在心靈的歷練上更上一層樓，變得更加堅毅果決，但對人類生命的憐憫又確確實實受到了直擊心靈的觸碰。

戰(zhàn)爭是殘酷的，無關是非對錯，所有人都會為了野心家的一己之私而飽受戕害。無論是正義的一方，還是罪惡的一方，在踏上這條道路的時候都已經(jīng)擔上了責任：解救生命的責任，和奪取生命的責任。她學會了不要去辯解自己的無辜，但有一點是不可或缺的，那就是永遠要明白自己在為何而戰(zhàn)。

這樣信念純粹的戰(zhàn)士們，會接受上層的利益博弈所帶來的不公嗎？

他們當然不能，可他們也無力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