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廷玉料想她又在想新的法子整他,極力表現(xiàn)出從容淡定,省得她從中獲取更多快感。
“說說看,這些年你都去了何處可有娶妻生子,快活度日”
姚廷玉按捺隨時(shí)要令他昏厥的疼痛,悶聲答道“您派人四處追查幾十年不是早就知曉、知曉我去了哪些地方”
“罷了,我沒工夫關(guān)心你的生活,”云樨勾了勾唇,“可你太讓我失望了”
她邊說邊從懷內(nèi)摸索出一物,托于掌心。
微起皺紋的手上霎時(shí)間流光溢彩。
一朵精巧細(xì)致的寶石珠花,碩大紅寶石圍了兩圈合浦珠,以金絲勾纏,做工小巧別致。
珠光寶氣,刺目錐心。
那是姚廷玉趁夏纖絡(luò)睡熟時(shí)隨手偷作紀(jì)念的。
扈云樨嗤之以鼻“你侍奉過我,好歹也該找個(gè)像我當(dāng)年那般嬌滴滴的小公主竟尋了一位人盡可夫、年近三十的棄婦她有什么好”
姚廷玉本想替夏纖絡(luò)辯解,可他曉得,越是多言,越對他和她不利。
誰知女王會不會瘋狂到遷怒他人
見他維持沉默,扈云樨又道“城中細(xì)作打聽到,那位郡主得悉你的死訊,當(dāng)場昏迷,可她對你用情至深啊你也不賴,明明能遠(yuǎn)走高飛,還巴巴跑回去,正好落入我的網(wǎng)。”
“陛下,”姚廷玉苦笑,“我回去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可偷的如您所見,她人盡可夫,我豈會動真心”
扈云樨挑眉而笑“阿庭,當(dāng)我是瞎子還是傻子放心,我懶得把你睡過的女子逐一抓來,更何況,她是大宣郡主,我不至于蠢到去京城擄人,惹來滅族之禍但我會派人告訴她,你沒死。
“告訴她,你所做一切,只為和我雁族的姑娘雙宿雙棲,只為拋棄她這個(gè)不干凈的包袱讓她也嘗一嘗,日日夜夜恨你入骨、絕望與憤怒中日漸老去的滋味。”
姚廷玉本就痛得想撞墻,聽聞這一番以笑音道出的惡毒話語,忽覺骨肉間宛如百蟻啃噬,不能自已。
盡管如此,他忍強(qiáng)顏歡笑“我算什么于您、于她,螻蟻而已”
扈云樨垂下眼眸,定定凝望他的眉眼鼻唇,流轉(zhuǎn)眼光既有贊許,亦帶恨意,更多是復(fù)雜難言的滋味。
良久,她幽幽嘆道“阿庭,我愛過你。”
姚廷玉不經(jīng)意一顫,莫名鼻頭發(fā)酸。
她如刀刃般的目光直直撞進(jìn)他赤紅眼睛,語氣竟然平添了幾分難得的誠懇。
“我沒騙你,我確實(shí)想過與你廝守余下時(shí)光,生幾個(gè)孩兒,把王位傳給你我的血脈
”但你背叛了我,你在我痛失冰蓮后,棄我如履你可知我這三十六年來,有多少個(gè)日夜,恨不得吸干你的血,生啖你的肉,再將你剝皮拆骨”
話到最末,字字句句如淬毒。
姚廷玉耳畔多了虛鳴之音,自覺離被她“剝皮拆骨”已不遠(yuǎn),啞聲道“陛下,我又何嘗不是想著,陪您一輩子但您是女王”
喘了喘氣,他語調(diào)盡是艱澀“您想想看,過去幾十年,您弄死了多少位王夫多少名男侍沒死的都成了無根之人我若食冰蓮而留下,您能容得了我
“我自十五歲跟著您,侍候您七年,我不是什么英雄好漢,做不到視死如歸我那陣子只想活命時(shí)至今日,欠您的命,您拿去好了”
扈云樨笑時(shí)露出仍整齊潔白的牙齒,顯得分外陰森“我才不輕易上你的當(dāng),我要你慢悠悠且非常痛苦地死掉”
說罷,她朝左右擺了擺手。
姚廷玉疼到神志近乎于迷離,未曾留心兩旁黑壓壓的人在忙碌何事。
驟見一伙人提著炭火、烙鐵等物蜂擁而上,他心下絕望再生。
血跡未干的肌膚被燒紅貼片燙灼,兼之扈云樨生怕他不夠刺激,還命人往他的傷口上撒鹽,那滋味像極了燒烤的肉串。
三番五次后,姚廷玉已死去活來,周身痙攣,不停用后腦勺撞擊后方的木樁,掙扎著想盡早解脫。
扈云樨雙手抱在胸前,淡定看著慘烈的一幕,眸底隱隱透出一縷快慰。
“阿庭,你的頭發(fā),數(shù)十年如一日好看我本想把你的連著頭皮割下,制成假發(fā),送去給你那姘頭,又怕她心疼你,從此不再恨你要不,我留給王城的狗兒戴著玩”
她手持匕首緩步靠近,等不到他的咆哮或求饒,又嘻笑道“興許會有點(diǎn)兒疼,但你放心,沒了這塊皮,倒也沒那么容易死”
姚廷玉抬目睨視她,憤恨退去后,逐漸平靜。
“您心腸歹毒,下手也狠毒,難怪沒法、沒法再服冰蓮上蒼有眼,讓善良之輩得此珍物”
“你說什么是誰”
“是誰不重要了反正,效力已失,那人會老去,您尋不著”
扈云樨怒而以匕首直抵他胸膛“說人在何處下一批冰蓮花在何處”
“沒有下一批了再不會有最后那顆冰蓮籽已被人吞服,功效之神奇,您、您絕對意想不到”姚廷玉笑容越發(fā)張狂,“不僅讓人維持青春,更如時(shí)光倒流般變得年輕”
話音剛落,他突然奮力向前一撲,以胸口直撞向扈云樨的利刃上。
扈云樨猝不及防,眼睜睜看刀鋒入肉寸許,方想起撒手。
姚廷玉故意引她走近,只為死得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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