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班落地北城，他又馬不停蹄去醫院。
這個時間點，醫生已經快要下班，陸槐序也不耽誤時間，之間找了院長來。
孫醫生不在，陸槐序又找了院長來，檔案室值班的護士頂不住壓力，把白孟夏真實的病例連帶上次的檢查結果調出來，覆印一份，親自交到陸槐序手裏。
院長把婦產科坐診的大夫抓過來，讓她給陸槐序分析白孟夏的病例。
那醫生大致掃了幾眼，被強制加班的心情很不爽，盡量控制著語氣別太差，“這個結果是上周的，算到今天大概就是孕九周多一兩天天。”
“胎兒生長發育緩慢，未見明顯胎心，孕婦各項數值低，說明胎兒發育不好，有胎停的可能，建議再觀察一周，如果還沒有胎心的話，就早點流掉吧。”
陸槐序心中若有似無的喜悅被擔憂取代，他眉心微壓，“為什么會這樣？”
醫生語氣微沖，快控制不住了，“誘發因素很多，孕婦身體不適合妊娠、受精卵著床不好、孕婦長期服用避孕藥，又或者長期抽煙喝酒，說不好。”
陸槐序擱在腿上的雙手緊握成拳，心跳加快，喉嚨干澀無比，“她知道這份檢查結果嗎？”
“不知道。”醫生怕有歧義，又補了一句：“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應該是還不知道。”角落裏的小護士之前跟在孫醫生身邊學習過幾天，知道一點，“本來是約好昨天來取檢查結果的前天來拿檢查結果的，不知道為什么沒來。”
陸槐序想到前幾天，白孟夏使勁渾身解數，只為了讓自己撤掉保鏢，估計就是為了要來醫院拿檢查結果。
因為剛才醫生說的那句“長期服用避孕藥”，陸槐序的心像是被無數根針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泛著疼。
“這件事先別讓她知道，就說讓她養好身體。”陸槐序交代完，便大步離開院長辦公室。
他驅車來到金茂府，把車停在昨晚差不多的位置，能看見小區門口進進出出的人群，沒有熟悉的身影。
煙燃了一支又一支，車內滿是嗆人的煙霧，陸槐序卻像是感覺不到似的。
他麻木地想要再點一支，一摸煙盒沒摸到東西，才發現剛才拆開的一整包都已經空了，中控臺的煙灰缸上已經堆積成一座小山。
從知道白孟夏懷孕，再到知道這孩子十有八九留不住，陸槐序一天之內的心情比坐了過山車還要大起大落，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白孟夏。
那瓶被換成避孕藥的葉酸，他時常看見她吃，后來有一段時間，兩人做的很頻繁，他知道那瓶子裏是避孕藥，很是肆無忌憚。
同時，那段時間兩人也因為蘇鈺的事情鬧了不愉快，估計是心情不好，她吃藥的頻率低了。
或許，這孩子就是那段時間懷上的。
被避孕藥影響的有問題的胎兒，從未有過的懊悔心情此刻占據著陸槐序的心。
短短一個多小時，他無數次的想，假如在看見阿姨換藥的時候加以制止，一切是不是會不同。
他沒這樣做，他選擇了視而不見，因為自己的私心。
他竟然還在妄想著用這個孩子留住白孟夏。
陸槐序嘲弄的勾唇，仿佛在嘲笑此刻焦頭爛額的自己。
往前探的目光倏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陸槐序沒有絲毫猶豫，推開車門朝那人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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