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各自糾結
榮禧堂內(nèi),賈赦的話一點也不留情面,響徹每個人的耳朵,在他看來八爺再厲害,也比不上太子殿下,自己何須顧及這個心機深重的小丫頭,看著就覺得很是不順眼。
薛寶釵畢竟是女子,被賈赦這么一說,立刻紅了眼眶,臉色煞白,在場的人除了自己的母親之外,沒人站在她這一邊,除了賈珍事不關己地喝著茶水,其他的人眼裏都是毫不掩飾的鄙視,厭惡,嘲諷,仿佛自己是多么骯臟的東西一般,寶釵心裏明白,她們心裏是在嫉妒,怨恨著自己提前搶了她們鋪好的路,才會這般地侮辱自己,而此時的她,也只能夠?qū)⒀蹨I吞下,將這些難看刻在心裏,等自己有了權利之后,再一一回報這些人,如今需要忍耐,記清這些人的嘴臉。
“老太太,大老爺,我并不是說林妹妹和二姐姐做了什么?”寶釵這樣的解釋,眾人自然是不信的,不過該說的話還是要說的,眼眶的眼淚在此時終于掉落下來,“我也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老太太,太太,你們要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做大老爺說的那些事情。”
別說是其他人,這話就連薛姨媽自己都不相信,畢竟女兒的志向她是清楚的很,只是在這個場合確實還是否認的好。
堂內(nèi)片刻的沈默,賈母長嘆一口氣,看著寶釵的眼裏有明顯的失望,“也罷了,事情如今已經(jīng)這樣了,寶丫頭也只能夠認命了,如今圣旨一下,雖說你依舊住在我們府裏,但到底已經(jīng)是許了人的,寶丫頭,以后的行為還是需要註意一些,至于為了家裏的生意,拋頭露面那些也不要再做了,現(xiàn)在雖然說沒有定下名分,不過,你能夠跟著八爺也算是你的福氣,皇家的人規(guī)矩多,你最好好好學學。”
“是,老太太,我知道的。”寶釵看著賈母的眼裏有著感激,至于心裏怎么想,也就只有她知道了。
“寶丫頭,”賈赦似乎很看不慣薛寶釵一般,斜坐在椅子上,盯著寶釵,似笑非笑地說道:“別說我這個做長輩的沒有提醒你,整個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皇上有意將郭絡羅氏家的格格嫁給八阿哥,我還聽說那個格格可是非常厲害的,并且對八爺一往情深,那樣的身份,寶丫頭對以后的日子還是要有心理準備才是。”
寶釵心中一凜,這個她自然是打聽過的,高興的心因為賈赦的話像是被潑了冷水一般,她之所以在四爺和八爺之間最先選的也是四爺,畢竟四爺?shù)氖虑橐驗榱盅绢^可能還會出現(xiàn)變動,雖然她自己是十分不想與林黛玉共侍一夫,但比起郭絡羅氏家那出名的驕橫格格,她還是選擇與林黛玉斗,寶釵相信以自己的能力一定會贏的,再說,若是沒有變動,那么四福晉很有可能就是那拉氏,雖然同樣是大家族,不過卻比郭絡羅氏要溫柔得多。
“多謝大老爺提醒。”寶釵心裏想了很多,如今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逃避也是沒有用的,還不如想辦法好好地面對。
“呵呵,你自己心裏有數(shù)就成。”賈赦笑呵呵地說道:“不過,老太太,這寶丫頭不懂事,你也不用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得不償失了。”賈赦滿臉真誠地說著這樣的話,讓眾人都不得不側目,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
賈母多少有些了解賈赦的心情,想著他到底是迎春的父親,笑著說道:“迎春丫頭的事情,你們怎么看?”
“老太太,二丫頭的事情現(xiàn)在還沒影,如今就提起未免太過了吧。”王夫人立刻開口說道,因為自己女兒的關系,她在榮國府的地位才使得老太太都要顧忌一下,若是二丫頭跟著太子殿下,那就很有可能是以后的妃子,想著平日裏自己沒有少打壓大太太,等太子即位,自己一定會沒有好日子過的,再說,她也不喜歡一個府裏一個庶出的丫頭身份壓過自己的女兒。
王夫人的想法賈母又如何會不知道,只是,對于有利于榮國府的事情,賈母會努力地促成,瞟了王夫人一眼,開口說道:“這還沒影嗎?你沒有看見太子殿下與迎春丫頭親密的樣子,若這都不是影,皇上看著也默認了,算不算是承認了太子殿下與迎春丫頭的關系。”
“老太太說的是,”賈赦笑著說道:“迎春丫頭也十一了,雖然漢人都是十五歲才出嫁,不過,滿族似乎不講求這些,若是太子殿下要求,我們也可以先將迎春丫頭送進宮裏,待在太子殿下身邊,沒有想到,二丫頭竟然是這么個有造化的,只要得到太子殿下的喜愛,名分什么的不都有了嗎?”
“你們知道就好。”賈母聽了賈赦的話,笑得更加的慈祥,眼睛掃過賈赦,邢夫人,賈璉,王熙鳳,“以后對二丫頭好一些,她好了,你們也不會差到哪裏去,至于你,”看著王夫人,笑著說道:“你也不許從中破壞,政兒,看好她,若是因為她,讓迎春丫頭的事情出了問題,你就給她一封休書吧。”賈母之所以會這么說,是因為惜春,也是因為黛玉,經(jīng)過今天,她發(fā)覺這兩個丫頭發(fā)達了,對于她們也有些疏離,看著王夫人的眼光更是冷漠,讓她發(fā)覺了癥結之所在,這樣的事情一定不能夠在因為這個蠢婦而再一次發(fā)生。
“老太太。”王夫人驚呼,沒有想到老太太會說出這樣的話,臉上的驚訝,憤怒交雜。
“坐下。”賈政怒吼,“你看看你像什么話,別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一點都不知道,以后對三丫頭母女好一些,環(huán)兒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追究了,只是,若是你再這樣,我定是要休了你的。”
王夫人聽了賈政的話,心中大駭,狐疑地眼睛看向探春,卻沒有發(fā)現(xiàn)一點點的可疑之處,隨后想著老爺不追究賈環(huán)的事情,三丫頭遲早是要嫁出去的,自己當然是不會再做什么了,慢慢地坐下,“老爺,我知道了。”倒是有幾分真心地說道。
探春心裏發(fā)苦,兩手揪著手絹,低著的腦袋,眼裏的仇恨被掩蓋,環(huán)兒的死就得到二老爺這么一句話,那么自己呢?探春十分悲哀的覺得,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孤單單地坐在那裏,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昔日的姐妹們一個個似乎都有了歸宿,為什么獨獨留下她一個,難道老天爺就給自己安排這樣的命運嗎?她害怕,卻同樣不甘心。
養(yǎng)心殿內(nèi),康熙看著自己面前的玄隨清,臉色怎么這么差,“怎么回來了?”皺著眉頭說道:“朕不是讓你去保護太子的嗎?”
“皇上,”玄隨清立刻跪在康熙面前,難得認真地說道:“屬下想明天再去。”糾結中,腦子裏全是迎春姑娘對著太子殿下溫柔的笑容,輕言的細語,還有親昵的稱呼,自己該怎么辦?總要好好想想,剛剛之所以要離開,不是因為他們的話不好聽,也不是因為他們的態(tài)度不好,他是害怕自己再待下去,會忍不住對太子殿下做出些什么。
“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康熙也有些緊張地問道,畢竟玄隨清這小子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天塌下來也能夠笑出來的樣子,如今著臉色黑暗,眉頭緊皺,態(tài)度嚴肅的人,還是他嗎?
“皇上,是我自己的問題,請皇上給屬下一個晚上,屬下一定會想清楚的。”玄隨清開口很是認真地說道,至于那四人說的關于皇上與太子殿下的事情,玄隨清一點也不想告訴皇上,自己已經(jīng)自顧不暇了,況且皇上的心思也不一定就是那些人所想的那樣,眼前身著龍袍的人才是最無常也是最無情的人。
“好吧,朕就給你一晚上的時間。”康熙見自己也問不出什么,便明白一定是迎春丫頭給這小子氣受了,看著玄隨清謝恩起身,康熙笑著說道:“玄小子,黛珍格格是你另一個主子,你知道該怎么辦的。”
玄隨清身子一楞,自然是明白康熙的話,他們一直以來都有兩個主子,只是,他們有自己做事的一套原則,所以當兩個主子產(chǎn)生沖突之時,他們就按照自己的原則做事,然而,這才幾代,他苦笑,沒有想到會這么幸運,那個一直在暗處從來沒有現(xiàn)身的主子爺出現(xiàn)在京城,“皇上早就知道。”
“恩,”康熙開口說道:“不過你放心,我們都不會讓你為難的,朕一切都是以大清的利益為先,至于林丫頭,她雖然頑皮一點,性格惡劣一些,不過,對于大清,她也是很有分寸的,那兩個丫頭是很享受生活的人,你了解他們之后就會明白,她們也是很好相處的人。”
玄隨清看著康熙,實在不知道他給自己說這些的用意,又想著今天下午發(fā)生的事情,心裏有些好笑,難過的情緒倒是得到緩解,“多謝皇上,屬下會想清楚的。”在玄隨清眼裏,這個皇上的英明睿智超過大清歷代的皇帝,他不認為皇上會中了黛珍格格那么明顯的計策,只是,玄隨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明知道是計策,心裏都會難過,康熙再英明神武,到底也是個人,而黛玉和迎春將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的唯一短處抓在手裏,輸贏就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知道就好,下去吧。”康熙依舊笑著,看著玄隨清消失在殿內(nèi),才開始沈思起來,那小子到底遇到了什么,他不是已經(jīng)明白了迎春丫頭和胤礽之間只是迎春丫頭激將的辦法,他應該了解迎春丫頭的心意,兩人好好地談談,應該就能夠像林丫頭和老四那般的,為何玄小子會這樣的表情,仿佛是受了不小的打擊,康熙不知道的是,接下來受打擊的就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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