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楚放下筷子，心裏嘆了口氣“或許吧，不過我那會還小，也不太記得了，最近那個人來找過媽，可能是因為這樣吧。”
趙之川看深深地看了靳楚一眼，又低下頭“我以前不知道你吃過那么多苦，對不起。”
他那天在房間學習，本來打算下樓接點水喝，卻聽到程婭和趙俊揚說話，程婭很傷心地說起了一些往事，還有關于靳楚的，趙之川第一次覺得自己很貪心，真正地意識到，程婭也是靳楚的媽媽，而從小到大，靳楚都一個人孤零零地被遺忘了。
靳楚猶豫了一下，在趙之川頭上摸了一下“說什么傻話，從哪裏聽來的，我要吃那么多苦還能長這么高嗎？”
趙之川感受著那只手的溫度，像個小狗似的，任他摸著“我很快就會長大，甚至比你還高，以后我會保護你和媽媽的。”
靳楚一楞，露出個笑容“我保護你還差不多，我已經(jīng)是大人了，你要長大還得好幾年呢。”，他收回手，重新拿起筷子，還往趙之川碗裏夾了塊肉“那就多吃點吧，快點長大。”
趙之川覺得有些失落，那雙纖細修長的手，連指關節(jié)處都很漂亮，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已經(jīng)有了菱角，初見年輕男人的輪廓。
他夾起碗裏的肉吃著，腦子裏盡是靳楚來到這個家后的點點滴滴。
趙俊揚第二天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下午還要見一個很重要的客戶，于是趙之川中午來看程婭給她送飯，等趙之川回去，靳楚和他說“最近趙叔叔太忙了，今晚我在醫(yī)院陪媽媽，你和趙叔叔說讓他好好休息。”
趙之川點頭說知道了。
程婭生病后，秦沐風來看過一次，他倒是恨不得天天往醫(yī)院跑，和靳楚一起陪著程婭，又怕程婭多心。
晚飯的時候，靳楚陪著程婭吃完飯，程婭說她想休息下，靳楚就出來在病房外的沙發(fā)上坐著打發(fā)時間，抬眼就見秦沐風提著些補品和水果走過來。
靳楚趕緊起身去迎他“你怎么來了，還帶這么多東西。”
秦沐風將東西放在桌上，輕聲說“你先前說今晚要在這裏陪阿姨，我想著你一個人，就說來陪你一起。”
靳楚心裏暖烘烘的“你來又沒地方住，睡這個沙發(fā)嗎？”
秦沐風笑著看他“你只要你讓陪，睡地板都沒事，最近你都瘦了，你自己沒點數(shù)？”
靳楚搖頭“沒發(fā)現(xiàn)，你瞎掰吧你。”
秦沐風指了指桌上的東西“要給阿姨削些水果拿進去嗎？”
“一會吧，她說想休息會。”
兩人閑聊著拉了一些家常，靳楚看了眼程婭的屋子，說道“我有點困了，你困不？”
秦沐風搖搖頭“你靠會吧，我?guī)湍闶刂！?
“嗯，辛苦男朋友了。”說完便靠著沙發(fā)背閉上了眼睛。
秦沐風盯著靳楚看了半晌，嘴角的笑意一直沒消，能這樣陪著他陪著他親近的人，好像自己也跟著徹底融入了靳楚的世界。
程婭閉著眼睛在床上養(yǎng)神，這一兩天感覺心情好些，心悸頭暈的癥狀也好了不少，她不斷地說服自己別去在意，那些過去的都已經(jīng)徹底過去，她現(xiàn)在有一個很幸福的家庭，這些才是值得她去在意的。
想著靳楚在外面陪著她，程婭怕他覺得無聊，她打算出去陪靳楚坐坐，順便母子兩談談心。
聽到開門的聲音，秦沐風趕緊起身“阿姨，您怎么起來了，需要幫忙嗎？”
靳楚被秦沐風一帶，也跟著醒了“怎么了，沐風。”他聲音軟軟糯糯。
秦沐風一下反應過來，他一直和靳楚牽著的手忘記放開了，程婭楞在門口沒有應秦沐風的話，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兩只十指相扣的手。
靳楚也跟著反應過來，兩人有些慌張地放開手，靳楚喊了句“媽。”
三個人對立站著，再沒人說話。
如果沒有靳鳴希和林清的事情，程婭可能會找借口說那兩個孩子是關系好，但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靳鳴希和林清曾經(jīng)的種種，她很艱難地問“小秦怎么來了？”，她聲音沙啞，感覺下一秒就要失聲。
靳楚趕緊說“他說來看看您，見您在休息，就在外面等著了。”他不敢看程婭的眼睛。
程婭緩緩朝他們走來，靳楚趕緊上前去扶她，因為他真的感覺到程婭的身體有些搖搖欲墜。
總算把程婭扶在沙發(fā)上坐下，兩人在她面前不敢動彈，他們還沒有想好怎么解釋兩只手為什么要牽上。
程婭靠在沙發(fā)上，胸口起伏，秦沐風趕緊從一邊的溫水壺裏倒了杯水“阿姨，您先喝口水。”說完又乖巧拘束地站好。
程婭接過杯子拿在手上，眼睛死死地看著裏面晃動的水“什么時候開始的？”
靳楚又喊了句“媽”
程婭又問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顫抖，啞得像是漏風的氣球“我問你們，什么時候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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