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優(yōu)點似乎只有溫霽的怒氣被寒風(fēng)卷走了,從而使他消了一些氣,他的心情在天寒地凍之中詭異地好了起來,甚至還有閑情逸致停下腳步圍觀幾個阿伯在街邊下棋。
那幾個阿伯好像完全不怕凍,在這種天氣裏都能面不改色地坐在店門前的石凳上吹風(fēng)下棋,體魄強健得令溫霽自愧不如。
溫霽雖然對此頗有興致,但他旁觀了一會兒后實在頂不住周遭的溫度,只能戀戀不舍地轉(zhuǎn)身離開。
奶茶店距離小區(qū)不算遠(yuǎn),溫霽走在回途路上全程都能遙遙地看見小區(qū)的建筑物。他心想著要在奶茶被吹涼前趕回家,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這個小得不能再小的愿望竟然無法成功。
一輛汽車在路旁停下,溫霽也停下了腳步,其實他沒有認(rèn)出這臺車的主人是高靖柯,但他的第六感告訴了他——這臺車是沖著他來的。
溫霽鎖起眉頭,若有所思地凝視著那扇濃黑色的車窗,心裏生出了五分好奇心。
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答案。
車窗在溫霽眼前緩緩降下,面色陰沈的高靖柯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那副如同吃了蒼蠅的表情實在太好笑,溫霽沒忍住笑出了聲。
高靖柯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
高婕坐在駕駛座上,朝著他揮了揮手:“真的是你呀。”
溫霽稍稍彎腰,越過了高靖柯和高婕打起了招呼:“太巧了吧,好久不見。”
“你現(xiàn)在有空嗎?”
“有空,我正在散步呢。”
高婕驚訝地說:“這種天氣散步,你也不怕冷死。”
溫霽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已經(jīng)冷死了。”
今天高婕開的是高靖柯的五座轎車,她指了一下后座,問:“要不要上車?跟我去玩。”
溫霽無視掉高靖柯的擠眉弄眼,反問她:“去哪?”
“打牌、燒烤……總之是去玩。”高婕邊說邊將車門解鎖,“大家都帶了各自的朋友去,很多人都互相不認(rèn)識,你也不用怕尷尬。”
“認(rèn)識新朋友而已,不尷尬。”溫霽輕笑著拉開車門,“誒,后座上還有一位朋友呀。”
溫霽笑瞇瞇地俯下身準(zhǔn)備上車,然而當(dāng)他看清楚這位朋友的臉龐后眸光微動,臉上笑意變臉般瞬間退去,連打招呼的話語也沒有了下文。
溫霽面上不顯,實際上心裏已經(jīng)無語得要死,心想怪不得高靖柯剛才的表情那么奇怪,原來欲言又止的背后藏著一個程柏森。
微亮的燈光照亮了程柏森晦暗不明的目光,他與溫霽對上了眼睛,兩個人的臉色皆漠然得能夠讓車廂遽然降溫。
分離的時間值得上一句“很久不見”,但他們之間沒有敘舊的必要。溫霽面無表情地坐進(jìn)了車裏,關(guān)上車門后第一件事就是扭頭看向窗外,打定了主意要將程柏森當(dāng)作一團空氣。
不曾想空氣學(xué)會了說話:“讓我看看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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