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好兇。”霍見臨順勢靠過來，狡黠地瞇起眼睛，湊到葉橋西面前跟他吐槽， “對我說話一直都好兇。”
“喜歡聽你說話。”霍見臨說。
葉橋西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子上，回想起霍震霄嚴肅的模樣，說話的時候不怒自威，叫人看了確實害怕。
倒是沒想到霍見臨也覺得他兇。
他一直以為他們父子倆早習慣彼此的說話方式。
“你餓不餓”兩個人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兒，葉橋西沒有睡意，胡亂地滑動著手機，霍見臨突然問他。
今天一路上由于身體不舒服，葉橋西都沒怎么吃東西，本來沒覺得有什么，可是霍見臨一問就突然覺得很餓。
“有點。”他說。
阿姨立刻說: “我給你做，想吃什么，家裏都有的。”
管家哎呀哎呀地嘆氣，把阿姨拉到身后，指責她多管閑事: “你已經(jīng)下班了，哪裏有加班的咯!”
阿姨后知后覺，走過去拿了包說: “對，我下班了，先回去了啊少爺，葉先生。”
管家也識趣地說: “我也要回去了，我女兒今年高考呢，關(guān)鍵時期，我回去給她煮點好吃的。”
別墅裏只剩下三個人，霍思澤早就睡了，霍見臨和葉橋西面面相覷，隨后霍見臨站起來，在冰箱裏翻了翻: “雞蛋面吃嗎”
葉橋西把脖子墊在沙發(fā)上，仰起頭去看他，霍見臨一只手拿著小青菜，一只手扶著冰箱門問葉橋西話。
“想吃別的也行，你困嗎不困的話煮點海鮮粥怎么樣，你今天差點吐了，胃肯定不舒服。”
這種平日裏拉家常的話葉橋西曾經(jīng)也幻想過，在他和霍見臨鬧得很僵硬后的第三年實現(xiàn)了。
他沒忍住偷笑: “那就煮面吧，我想休息了。”
吃過飯，葉橋西先上了樓，霍見臨還在樓下收拾。阿姨告訴他睡主臥，于是他徑直推開了霍見臨房間的門。
時隔三年，他再次踏入霍見臨的房間。
房間裏的色調(diào)很冷，與在溪橋霍見臨住的那個房間截然不同。
葉橋西走進去恍然間以為回到了五年前，自己那時候就是被禁錮在這種陰沈沈的房間裏，呼吸似乎都被凍住，光是站著都覺得窒息。
時過境遷，葉橋西再次站在這種風格類似的房間裏，霍見臨房間裏很多照片，有霍思澤的，但是更多是他的。
有些照片葉橋西自己都沒有見過，他讀書的時候作為優(yōu)秀學生代表上臺講話的照片，小學畢業(yè)的時候由于發(fā)育不良幾乎淹沒在人海裏的照片，在飯館兼職時的照片……
葉橋西甚至很難回憶這些照片出自何時，有些照片已經(jīng)泛黃，被霍見臨很好地封存在相框裏。
所以呢
葉橋西抬起手指，指尖從一張張照片上劃過，霍見臨在看這些照片的時候到底在想什么。
是在遺憾沒有擁有過去那些年的葉橋西，還是在遺憾手段難言，逼得葉橋西離開……
這個問題，現(xiàn)在的霍見臨給不了葉橋西答案。
但是現(xiàn)在的霍見臨給足了葉橋西安全感。
他洗完澡出來，霍見臨坐在一旁的沙發(fā)裏: “你洗完了阿姨說客房沒收拾出來，今晚委屈你跟我睡一個房間了。我睡沙發(fā)，不會讓你覺得為難的。”
葉橋西瞟一眼沙發(fā)，其實他睡上去可能剛好，上面擺了些玩具和童話書，葉橋西能猜出來平時是誰在這裏玩耍。
霍思澤那么小一個，即使在這個沙發(fā)上撒歡都綽綽有余。
但是對于霍見臨來說并不，一米九幾的他，腿只能蜷縮起來放在沙發(fā)裏，這種睡姿會讓人睡得很不舒服。
“睡得嗎這么窄，晚上回掉地上吧”葉橋西半打趣地走過沙發(fā)，拿著手機坐在床邊。
“可以睡的。”霍見臨肯定道， “下面也鋪得有地毯，其實直接睡地上也可以的。”
“或者，你不喜歡，我樓下沙發(fā)睡也可以的。”
樓下沙發(fā)會大一點，葉橋西知道。
“嗯，那你去洗漱吧。”葉橋西放下手機上了床，也沒肯定也沒拒絕，讓霍見臨先去洗漱， “很晚了。”
霍見臨于是抱著衣服進去了，葉橋西就從床上坐起來，目光如炬地看著浴室門口。
但是霍見臨出來的時候手上還是戴著那塊手邊。
他穿戴整齊，完全不像要睡覺的樣子。
“過來。”葉橋西朝他勾手，他沈默地走過，問， “怎么了”
“手表怎么不取下來，今晚睡覺也要一直戴著嗎”葉橋西勾住他的表帶， “不會不舒服嗎”
說著想把手表從霍見臨手腕上取下來。
霍見臨反應很大地抓住他的手，眼神裏滿是焦急，平靜的神色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恐懼取代了，用哀求的語氣問葉橋西: “可以不取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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