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瀟看著那四處飛濺的油滴,格外心疼的問道:“有沒有濺到你身上?”
魏輕語輕撫了撫自己光潔的手背,頗有些挫敗感的搖了搖頭。
那金色的長發(fā)綰在她的耳后,盈著一絲肉感的臉看起來還有些委屈。
驕傲如魏輕語,季瀟知道她是有些沮喪的。
可是她剛才帶魏輕語來這里,本來就沒有想讓她做給自己吃,現(xiàn)在就更不可能讓她冒著會被油迸濺到的危險給自己烤肉了。
季瀟為了打消了魏輕語想要重新再戰(zhàn)的心思,兀自抬手拿起了放在一側(cè)的剪子,安撫似的對她講道:“這種技術(shù)活還是讓我來吧,你今天作為我的專職司機,就只負(fù)責(zé)吃就行。”
說著,季瀟就利落的將另一半五花剪短夾起,重新放在了烤架上。
肥瘦相間的肉剛一放上去就又一次發(fā)出了滋滋地響聲,只是這一次不同于魏輕語放的時候,油變得溫順許多。
魏輕語的確有被季瀟的話安撫到,她就這樣坐在季瀟的對面,看著她利落的手法喝著飲品,覺得這油就是一個看人下菜碟兒的獰獸。
只是這個想法剛出現(xiàn)的下一秒,她就微微怔了一下。
窗邊的自然光線混合著兩人頭頂?shù)娜斯艄鈱⒓緸t的臉上覆上了一層專注。
那長頸的剪子在少女手里也變操作起來得十分輕松,方才還是長條形的厚五花轉(zhuǎn)眼就變成了一小塊一小塊滋滋冒油的可口小肉。
季瀟的手法格外的熟練,熟練得讓魏輕語覺得特別違和。
自己因為從來都是有人在一旁侍奉所以不會做這些,那么明明曾經(jīng)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的季瀟怎么突然間就會了呢?
“你相不相信世界上有同相同的兩片雪花。”
烤肉自助店里的音樂走入了尾聲,那日感恩節(jié)宴會上季瀟對魏輕語說的話在她耳邊兀的響起。
魏輕語突然覺得季瀟當(dāng)時向自己表達的意思可能不只是她希望自己將她當(dāng)做一個嶄新的季瀟看待,而是在向自己提示什么關(guān)鍵的信息。
面前烤肉的油煙模糊了兩人之間的視線,季瀟沒有注意到魏輕語向自己投來的眼神的異樣,她的思緒還飄蕩在方才她提出的孟婆湯那里。
許是最后的結(jié)局太過致郁,季瀟突然沒來由的心悸害怕起來。
她害怕如果她真的像是劇情里寫的那樣先一步離開了魏輕語,害怕她回到原世界會忘記她的生命里曾經(jīng)有過魏輕語這個人。
所有的害怕都是因為舍不得。
這個只跟她有著三年都不到的交集的少女就這樣重重的落在她的心上,讓人患得患失,憂思愁慮。
季瀟一邊給五花肉翻著面,一邊佯做不在意的輕松問道:“那如果我還是在輪回中還是忘記了你怎么辦?”
魏輕語的思緒就這樣被季瀟的這個問題打斷了。
她看著煙霧繚繞后的季瀟的眼睛,哪怕是白色的煙滾滾朝上飛去,也難掩少女那金橘色眸子的明亮。
烤肉微微在等待中卷曲了它的邊,魏輕語略想了一下,才輕聲道:“我們不是忘記了,只是沒有想起來。”
“所以如果下輩子你想不起我來,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讓你重新想起來的。”
季瀟聞言穿過層層油煙也看向了坐在對面的魏輕語。
少女清冷的眸子散發(fā)著皎潔的青綠色,仿佛是迷途于銀河中星航遇到了它的燈塔,季瀟頓時覺得心里瞬間踏實了許多。
可是還不等季瀟說什么,魏輕語就又緊接著開口補充:“然后再打你一頓。”
少女的聲音里帶著她罕見的刁蠻,像是在清冷的水中置了一顆薄荷味的泡騰片。
季瀟甚至都能感受得到舌尖傳來的細(xì)密微弱的刺痛。
炭烤十足的五花肉逐漸飄出了它的香氣,季瀟夾著面前烤好的肉放到了魏輕語的盤子里,討好求饒道:“不敢不敢,我以后打死都不敢忘了你。”
“這還差不多。”魏輕語也笑笑,欣然的接受了季瀟的示好。
烤肉店逐漸迎來了客流高峰,音樂與談笑聲交雜在一起,有些吵鬧也有些舒適。
季瀟跟魏輕語有說有笑的,將肥嫩的魷魚須也放入了她們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目炯荜嚵小?
正午的陽光帶著它的溫暖落進兩個人所在的窗邊位置,她們倆誰都沒有注意到,就在窗外的青石板街道上,一個跛腳的男人正站在穿行的人流中,胡子拉碴的臉直直的沖著季瀟跟魏輕語所在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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