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嵩咬牙道：“我知道這個理，但實在好不下去，老三你應(yīng)該知道我性格，潘大慶剛剛那孫子樣，我不抽他已經(jīng)算是收著了！”
王朝陽咧了咧嘴，知道老爹此言非虛。這位熱血退伍老兵，眼睛里最容不下的就是搖尾拍馬之輩。
“但是老爹您要知道，這是一場戰(zhàn)斗，如果您現(xiàn)在走了，那就是逃兵啊！”王朝陽道。
“你小子找打，誰是逃兵，老子怎么可能是逃兵！”王嵩眼如銅鈴，這輩子最痛恨的就是逃兵了。
不過瞪完眼之后，王嵩的氣勢弱了下去，把煙頭按死在窗臺上道：“如果這真是戰(zhàn)場就好了，老子真想端著一把九二式把那惡心人的東西給突突嘍！”
王朝陽笑了笑，道：“但這里不是戰(zhàn)場，您手上也沒有九二式，所以您還是耐心點吧！要不這樣，咱倆先回去，回去之后您只管悶頭吃喝，其他的事情交給我。上陣父子兵嘛，就不信咱爺倆還能讓一只蒼蠅給惡心掉？”
王嵩撇了撇嘴道：“好一句上陣父子兵，就聽你小子的！”
王嵩和王朝陽返回包廂時，潘大慶和龍源重工的幾個人吃得非常熱鬧，正推杯換盞呢。趙立川還算鎮(zhèn)定，但隨行的兩個跟班已經(jīng)被潘大慶給灌得找不到北了。
五糧液的度數(shù)可是很大的。
又喝掉一杯酒后，潘大慶突然捂住臉，眼角開始流淚。
“潘廠長，您這是怎么了？”趙立川大驚道。
“哎呀瞧我這不爭氣的東西，喝點酒就控制不住……您權(quán)當沒看見，別影響了您吃飯的心情。”潘大慶連連擺手，但眼角的淚水飆得越來越厲害。
“到底怎么回事，潘廠長別著急，說來聽聽。”趙立川又問。
潘大慶為難了片刻，然后拍著大腿道：“既然趙哥問了，那我就說說吧！不瞞您說，我的廠子快經(jīng)營不下去了，這幾年越來越差勁兒，根本就沒有賺頭。廠子之所以沒倒閉，全靠吃老底呢……不怕您笑話，為了這事我那口子沒少跟我吵架，讓我倒閉了事，但我不甘心啊！
“我為什么不甘心呢？我為廠子里那百十來號老哥們兒不甘心啊！那群老哥們兒從十幾年前就跟著我，大半輩子都貢獻給廠子，我這一倒閉沒事了，他們?nèi)ズ任鞅憋L(fēng)嘛？”
聽到這里，趙立川微微動容。
王嵩本來在悶頭喝酒，聽到此處也放下酒杯。雖然討厭潘大慶，聽得出來，潘大慶后半段話并不全是假話。
這其實是鄉(xiāng)鎮(zhèn)小廠普遍存在的問題，效益不景氣，常年虧本，但往往需要強撐著，因為廠子里的員工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一旦倒閉，全得吃糠。半年之前的紅星廠，也是在這種情況中。
所以就算王嵩再討厭潘大慶，但對他描述的情況也是感同身受的。
“趙主任，說到這里您可是大國企的領(lǐng)導(dǎo)，您不能給個機會呢？”這時只見潘大慶用力一擦淚水，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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