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得我！是你，害得我！”潘大慶惡狠狠地盯著王嵩。
“你是咎由自取！”王嵩喝道。
“如果沒有你，我不會這樣。我手下兩個廠子，鼎盛時期兩百多人，整個南陽市提起我潘大慶沒有不認(rèn)識的。但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兩個月發(fā)不出工資了，工人能跑的都跑了，只剩下一批老家伙跑不了，他們天天圍在我家門口討說法……討說法，老子還想找人討說法呢！”潘大慶怒道。
“所以，你今天來找我，是討說法的？”王嵩聲音突然沉下來，看著對方道。
“沒錯！”潘大慶重新站了起來，上身搖搖晃晃，狠辣的目光盯著王嵩。如同一只斗敗的公雞，準(zhǔn)備拼了性命給對手最后一擊。
對方的目光沒有給王嵩造成絲毫恐懼，老廠長寬大的骨架站在那里不動如山。沉默片刻，王嵩道：“需要多少錢，說吧！”
“……”潘大慶上身猛地一晃。
“老潘，坐下說吧！”王嵩伸了伸手，自己率先坐下來，原本怒氣騰騰的表情已經(jīng)消失。
“你到底什么意思？”潘大慶又問。
“往前倒三四年，咱倆還是好兄弟呢，還記得嗎？我記得當(dāng)時孫猴子，老廖，老高，你和我，咱們老哥五個隔三差五就聚在一起喝酒打牌，你酒量最大，老高的牌技最好，孫猴子最好耍小聰明，牌桌上輸錢最多的是我和老廖！”王嵩笑了笑，緩緩說道。
“……”潘大慶眉頭壓了壓，沒有出聲。
“說孫猴子最精明，其實(shí)老潘你也不差。有幾次牌桌上輸錢，你就建議咱們先喝酒，喝完酒再打牌。你酒量大啊，把別人灌醉，結(jié)果到了牌桌上，你通吃我們?nèi)摇@事被老廖媳婦知道，找你理論，把你臉都撓花，現(xiàn)在是不是還有痕跡？”王嵩繼續(xù)道。
“你說這些是什么意思？”潘大慶怒道，已經(jīng)坐了下去。
“我只是想不明白，原本都是好哥們，怎么就慢慢便仇人了呢？”王嵩悵然道。
“這有什么，為了錢，親兄弟都能反目成仇！”潘大慶沉聲。
“但就算反目成仇，他們?nèi)匀皇切值埽 蓖踽钥粗鴮Ψ健?
“……”潘大慶頓時語塞。
就算反目成仇，他們?nèi)匀皇切值堋＿@話如同一根刺，刺中潘大慶的神經(jīng)。這次走投無路，他來到紅星廠找說法，但其實(shí)他心里也清楚，如今的遭遇跟人家紅星廠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
但為什么仍然道王嵩跟前討說法呢？他以前給自己找的理由是恨，如今清楚，原來骨子里頭，他們?nèi)匀皇切值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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