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頭頂綠光,怒不可遏,他放下一切尊嚴來找秦皎,這女人竟然蹬鼻子上臉,一點面子也不給他留。
胸中久違的憤怒感又涌上來了。
她果真很懂怎么報覆他,很懂怎么讓他生氣。
連線結束后,長信宮的一切從直播畫面裏消失,只剩下秦皎和裴玉疏相聊甚歡的畫面。
蕭澤沈著一張俊臉,周圍的氣壓低得可怕。
溫太后緩過氣來,委屈地給蕭澤控訴秦皎的罪行:“皇上,秦氏這賤人就是來找我們算賬的,她定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我們,她如此藐視皇權,如此不把你我放在眼裏,還蠱惑人心,這天下遲早會被她攪得天翻地覆,大錦國的江山危矣……”
蕭澤能不知道秦皎是故意的?
但即使知道秦皎是故意的,他又能拿秦皎怎么樣?秦皎根本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心中還怨恨著自己。
她這個人就是這樣任性張揚,愛他的時候愛得轟轟烈烈,如今怨恨起他來時,又恨得咬牙切齒,甚至連聽他說話的耐心都沒有……
而空中的直播系統是由秦皎操縱的,只有秦皎找上他們,他們找不上秦皎,更別提拿秦皎怎么著。
蕭澤拽緊了拳頭,秦皎反覆提起墳墓之事,蕭澤當初恨秦皎恨得多深,此刻就有多后悔自己毀秦皎墳墓時的瘋狂。
“你也不用再對朕哭訴了,秦皎會這樣,我們誰都逃不開干系!”
溫太后本來還期盼自己的大好兒開解自己幾句,沒想到她等來的卻是這般冷漠的一句,登時楞在原地,“你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怪哀家嗎?”
蕭澤緊鎖眉頭,瞥她一眼,那眼神冷淡極了,“母后,秦皎和你對話時,還請您少說幾句,她……她脾氣縱使不好,但沒有愧對百姓,你的一舉一動都會出現在這幻象裏,到時候天下人皆看到你失態的模樣,大錦的皇室尊嚴著實很難體面保住。”
“你……”溫太后差點被氣得又暈過去,“秦氏那賤人和外男在幻境裏拉扯不清行茍且之事,給你戴了一頂又一頂綠帽,你不去罵她,你反而來責備哀家,哀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蕭澤的臉更臭了,他知道溫太后和秦皎水火不容,也知道溫太后的脾氣向來如此,有些難登大雅之堂,以前只在這后宮之中倒也罷了,如今極可能天下人皆知,對皇室威嚴確實不太友好。
但溫太后壓根不聽,還開始耍潑,蕭澤沒那么多耐心再哄溫太后,“朕話已至此,您好自為之。好生看著太后,別讓太后做出格之事。”
說罷,蕭澤便離開了長信宮。
溫太后差點沒被氣炸,“哀家哪裏出格了?真正出格那只狐貍精,他怎么不管!”
不過任由溫太后如何哭訴,蕭澤卻頭也不回。
來儀宮的溫婉也看了這出鬧劇,看到了溫太后失態的一面,看到了秦皎懟溫太后、蕭澤,溫婉心中忍不住冷笑,秦皎這女人果真跟一條瘋狗一樣,被她盯上難纏至極。
皇上被她懟得臉色鐵青,想必現在長信宮亂作一團,皇上今天失了那么大的面子,定會對秦皎心生厭惡。
秦皎終于不再只針對她了,溫婉想到這裏,竟然得到了點點安慰。秦皎越作,得罪的人越多,說的話做的事自然會打折扣。
她就不信現在太后和皇上不憎惡秦皎。
大概是心情好受了些,溫婉起身朝長信宮走去,是時候該她出場去安撫一下受驚的太后娘娘了。
她原本視太后為自己在皇宮裏最親最信任的人,沒想到秦皎的一場離間計,很快就讓她看清了溫太后對她的態度。
果然這深宮裏,從來容不下一絲親情,即使她們親至姑侄女,在“大難”來臨時,都是各自管自己的。
更何況,秦皎只是把她照入到空中畫面裏,還算不上大難臨頭,溫太后就覺得她被秦皎盯住了,嫌棄她,讓她一個人在長信宮待著不要亂跑。
秦皎會回來報仇,他們誰也躲不掉,而秦皎還沒到他們面前,他們就已經自亂陣腳了。
溫婉面帶嘲笑,果然這皇宮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才入宮這么點時間,皇上變心了,太后也厭惡她了……她現在一無所有,被困在這深宮后院裏,還不如秦皎那個瘋女人活得自在。
蕭澤從長信宮出來,整個人周身散發著冷冽氣場,一眾宮人跟在他身后,連大氣都不敢出。
生完氣之后,蕭澤也琢磨出一些不對的地方,昨天的事情還有冤死的人?
那溫太師及其弟子背著他又做了什么手腳?
如今上疏的折子都在粉飾太平,如果不是他曾出宮去看過,還當真以為天下如他們吹噓得那么好呢!
蕭澤有種被蒙在鼓裏的憤怒,如果所有的人都在騙他,那他這個皇帝當得……又跟昏君有什么區別?
“陳公公,宣武俊逸前來見朕。”蕭澤道。
陳公公領命退下。
如今放眼朝中,半數都和溫太師走得近,蕭澤漸漸覺得有些力不從心。
或許從一開始,他就錯的離譜。
他該留著秦黨,牽制溫家的勢力,如果秦黨還在,定不可能任由溫家獨大。
如今秦黨已除,這朝中上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和溫家抗衡的人來。但秦黨被抄之時,溫家的勢力也遠沒有今天這么強勢,到底是哪裏出了錯?
這帝王之術,也是一門讓人難以掌控的學問。
蕭澤看向空中,女人現在已經消失了,想著秦皎如此痛罵自己,蕭澤心中還是難免有怒意,只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的底線似乎一再為這個女人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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