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閃過許許多多一幀幀的畫面，耳邊呼嘯而過的是人聲鼎沸，有痛苦有驚呼，突然間她似乎看不清楚眼前的路。
直到她重新感知到對方微涼的指尖，顧芊月悵然若失，再次面對應(yīng)沈眼底的一絲質(zhì)疑，她舔了舔自己干澀的唇瓣，當(dāng)機立斷道：“傷口需要重新包扎，我家就在附近。”
“我扶你去我家。”她說著作勢要扶應(yīng)沈。
應(yīng)沈強忍著，虛虛擋開她的胳膊，“不必。”
顧芊月皺起細眉，十分不理解道：“都疼成這樣了，你就不要拒絕我善意的幫助了。”
應(yīng)沈沒有回話，而是聚集全身的力氣將風(fēng)衣兩側(cè)交迭，擋住不斷往外滲血的腹部。雙手插著兜，盡量維持著自己的呼吸。
顧芊月在旁看著干著急，真不知道他到底在堅持什么。
她張了張唇，還有話要說。
應(yīng)沈已經(jīng)勉力站起，沖著她略微點頭，“告辭。”
顧芊月：“……”
小白望著他遠去的方向嗚咽兩聲，末了，還一直那黑葡萄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她。
顧芊月俯下身，摸了摸它的小腦袋，輕聲安撫它，“可是人家不需要我們啊。”
晚十點，moon酒吧裏人聲鼎沸，座無虛席。中央聚焦舞廳裏，人們縱情歡舞，包夜狂歡。
顧芊月一路壓低帽檐進入，直至吧臺前，坐上侍者面前的高腳凳，稍微抬起點帽檐，點單道：“一杯茅臺。”
“……”李昂無語一會，秉著顧客至上的原則，他一邊擦著酒杯，一邊禮貌回道：“我們這裏沒有茅臺哦，你要是……”
隨后看著來人熟悉的打扮風(fēng)格，驚喜道：“誒？芊月姐！”
顧芊月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李昂明白，警惕地看了眼四周，確定沒有人關(guān)註到這邊，他才轉(zhuǎn)頭繼續(xù)和她說話，“芊月姐，你可好久沒來了。”
“嗯。”她三兩句解釋著，“忙著拍戲呢，一直沒工夫過來。”
顧芊月眨了下左眼問：“我那包間還空著？”
李昂點了點頭道：“一直給你留著呢。”
顧芊月雙腿撐地站起，“成，我先去包間，一會老規(guī)矩啊。”
“放心吧姐。”李昂滿口應(yīng)著，然后道：“對了，老板今天也在。”
顧芊月正要走，聞言轉(zhuǎn)身勾了勾笑，“那一會就讓他給我送過來。”
她在moon這有間專屬的包廂。一路往西邊去，顧芊月指紋解鎖，推開最裏面的包間。她脫下黑色鴨舌帽，隨手一扔，坐在寬闊的沙發(fā)上，正對面是四扇窗戶，全部用特殊材質(zhì)重新裝修。
窗外的景象一覽無余，可外面的人卻窺探不到裏面的半分景象。
忽然，門外傳來指紋識別的聲音，顧芊月?lián)Q了個更為放松的姿勢。
幾乎是門打開的同時，她開口道：“有點慢。”
來人身姿碩長，白t打底，外頭套一件黑色開衫，休閑西裝褲更顯雙腿勻稱修長，他的出現(xiàn)讓顧芊月眼眸亮了幾分。
許是早就知道她會如此說，顧曜北并未有很大反應(yīng)，只關(guān)上門過來時，對她頗無奈笑了下，“我親自調(diào)的。”
“哦？”她偏了下頭，很給面子道：“那值得等待。”
顧曜北將托盤穩(wěn)穩(wěn)置于顧芊月面前。
她看過去，接著神色凝住，“怎么少一杯？”八杯彩虹酒在桌上發(fā)出親切的邀請信號，她伸手拿起一杯，搖晃著杯中的液體。
彩虹酒彩虹酒，顧名思義就是像彩虹一樣的酒。顧芊月沒有抵抗力，仰頭一杯下去，酒過穿腸。
太過絢麗的東西，后勁越大。她似乎已經(jīng)是醉了。
顧曜北一直盯著她的動作，見她拿起第二杯，他道：“今日就少喝一杯吧。”
“？”顧芊月無聲問他。
他道：“我過生日，壽星的話你總要聽。”
顧芊月疑惑地鼓起嘴，晃蕩著腦中多余的水分，她可能是真的醉了。
“你生日不是還有幾天？”
說完后，不住點著頭。對，她不可能會記錯的。就算會忘記，手機備忘錄也會準(zhǔn)時提醒她的。
顧曜北面不改色道：“我說的是陰歷。”
“……”
顧芊月眼眸覆雜，她仰頭又是一杯酒，“我只認陽歷。”
她話還沒說完，酒杯與桌角發(fā)出清脆的合奏聲，顧芊月繼續(xù)敲了敲，眼眸含著水，醉意朦朧道：“你還欠我一杯。”
每逢來，九杯彩虹酒上桌，是她的規(guī)矩。
“你這又是何必？”顧曜北片刻沒看著的功夫，她已經(jīng)又兩杯下肚。
顧芊月沒回他，動作迅速喝完剩余四杯，便開始催促起顧曜北，“還差一杯。”
他試圖勸說，可無論他怎么說，她始終都嚷嚷著“不對”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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