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聘禮,其實先前大婚時便給過一遭的。
樓中主管財政的沐蘭使是個很實在的人,直接給了太子殿下相當江南六州三年賦稅的錢糧和樓中積攢了十數年的精兵利刃。
當時她還語重心長的叮囑太子殿下:“拿著這些東西便是你想造個反也是手到擒來?!?
太子殿下當時笑吟吟的,狀似無意開口:“那若是攻打煙雨樓呢?”
沐蘭使想也沒想回答他:“那當然不可能啊。杏花塢內外都是樓主親自布下的奇門遁甲,一般人哪里闖得進來?”
眼下樓主發話又要準備聘禮,還要不丟百里澤的顏面,又得叫那些眼高于頂的王公貴族見識到煙雨樓的實力,最后還得保證少樓主回來繼位后不會被巨大的財政赤字氣得撂攤子浪跡江湖。
可憐的沐蘭使大人趴在桌子上撥弄算盤,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開了。她忍不住和來幫忙的的朝顏夫人抱怨:“樓主這哪里是給聘禮啊,分明是帶著巨額嫁妝和那位太子殿下私奔!”
朝顏夫人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樓中這么多年積攢下來的好東西都在你那里,怎么?舍不得了?”
沐蘭使撇撇嘴:“反正我就是個看庫門的,又不是我的東西,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她說著神情不免復雜起來,壓低聲音方才開口:“樓主他不是修無情劍道的嗎?怎么好端端成婚了。……該不會……”
她微妙停頓,見朝顏夫人臉上神情無異才敢繼續開口:“……不會樓主想要拿太子殿下試道吧?”
謝相知修無情道在煙雨樓高層內部并不是秘密,武學悟性高些的人也能從他展露的劍招中看出幾分端倪,甚至謝相知教給謝不識的,也是再純粹不過的無情道,只是謝不識被家仇牽絆,看不破而已。
朝顏夫人神情微沉,聲音不由得冷了三分:“這件事叫樓中諸人以后不要再提了,樓主想做什么是他的自由,我們這些受人恩惠的無權置喙。更何況,一不小心入了太子殿下的耳,不是平白多一場麻煩出來。”
沐蘭使想了想,不由得有幾分后怕,無辜抿唇一笑,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生繼續盤算怎么樣才能把聘禮給的不失體面又不叫煙雨樓入不敷出。
“不行?!背伔蛉似鹕?,“我還是去稟告樓主,讓他無論如何先給雍京去封信?!?
他們這些人知曉謝相知從塞外直接回南州是為了準備聘禮,但百里澤不知道??!萬一那位太子殿下誤會樓主是想一刀兩斷所以才不去雍京見他豈不是成了孽緣?
“去吧去吧?!便逄m使擺擺手,對著單子繼續看了起來。
登基禮已過,百里澤就是名副其實的天下之主。
夜雨滂沱。
此刻殿中燈火通明,從南州傳回來的密報被百里澤捏在手心,成拳的手背上青筋畢露。暖黃色的鮫油燈燈火印出他眼底猙獰。
“好一個無情道?。 ?
藏在煙雨樓中的探子傳回密奏,百里澤心下已信了五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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