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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長（2 / 3）

周九覃就坐在寧珵的身邊，看見這樣的情形早就按捺不住了。是寧珵一個眼神看過去攔住了他。

看見周九覃疑問的眼神，寧珵沒有解釋，卻堅定不移的不許舅舅先開口。

大約是經(jīng)歷了一回失憶的事情，周九覃的行事風(fēng)格還是跟以前有了些不同。周九覃在邊城裏那天夜裏同寧珵說過的那些話，也不僅僅只在那一夜。

后來他回了北境，不時在給寧珵的信中，還是會提起這些話，三兩句的，總是要說給寧珵聽。

寧珵一開始不以為意，后來瞧見了小貓兒的臉紅，這心裏第一時間冒出來的，便是親舅舅的那些話。

人和貓兒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

只是他還是喜歡把小姑娘稱作小貓兒，這是親昵的稱呼，太子殿下是絕不愿改掉的。

可這樣叫人喜愛的純凈，不該被骯臟的人給毀掉。

他一瞧見小貓兒眼裏那孤註一擲的眼神，就知道小貓兒這恐怕是要玉石俱焚的咬人了。

他當(dāng)然樂意小貓兒兇一些的，可是對這樣的人兇咬，沒得侮辱了他的小貓兒。

實在不必臟了他的小貓兒。

太子殿下看了宋太傅一眼，卻不曾看那曾經(jīng)的太尉。

曾經(jīng)的太尉在他的眼中，現(xiàn)已是個死人了。

寧珵的聲音比外頭的風(fēng)雪還要冷上三分：“要真是把盛氏當(dāng)做棋子，何至于三番數(shù)次的派人去暗殺她？暗殺嚴(yán)家的人？”

“她與孤同進(jìn)同出，外間如何傳言，你們難道不知道？雪片似的奏本送到金鑾殿上，都說孤已經(jīng)被盛氏給迷惑住了，怎么孤對她還不是全然信任？她要殺孤控制孤，有的是機會？怎么就不見動手？”

“孤證難立。更何況口說無憑。她的賣身契是叫孤給燒了的。那本來就是莫須有的事情，有什么可留著的？在座的都是有兒孫的，何須如此欺負(fù)一個小姑娘？太傅向來嚴(yán)苛死板，最是重規(guī)矩的，怎么如今憑著一張嘴，就想把她給定死了？”

盛兮覺得自己一點也不爭氣。

剛剛明明壓著心緒預(yù)備要豁出去大鬧一場的，據(jù)理力爭哪怕是得罪了高官也不在意，可下一刻，在聽見寧珵字字句句都是為她辯駁的話，那低垂的眼眸裏滿是酸澀。

要不是記得自己在大堂上絕不能讓壞人看輕，她可能真的就哭出來了。

太子開口后，周九覃也跟著說了話。旁邊的幾位大人也都開了口。

其實寧珵后面說的什么話，還有旁人與宋太傅唇槍舌戰(zhàn)的話，盛兮都不大聽得見了。她有些迷迷糊糊的，可能是帶來的沖擊與震撼有點大。

她以為自己又是一個人了，卻沒有想到，那個她以為放棄了自己的人卻再一次的站在她身前維護(hù)了她。

這大概是最明亮的光束。

那太過壓抑的心動此時此刻都從心底裏蔓延出來，收不住也守不住，甚至忍不住往裏頭添加了更多的喜愛和感動。

盛兮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帶離了大堂，之后就聽見了太尉處刑死，之后一干人等徹底定罪。

這必然會給大胤帶來一些些避不開的動蕩與變局。太子殿下之后大概會更忙了。

盛兮當(dāng)然不敢奢望什么。哪怕今日在堂上寧珵維護(hù)了她，她也不敢奢想太子殿下之后會重新愿意親近她。

云石接到她之后，被盛兮的模樣給嚇到了，進(jìn)去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秦湛悄悄說給云石聽了，堂上的事情聽的云石都連連心驚，但還好沒有發(fā)生什么大事。

現(xiàn)下最要緊的是要好好撫慰盛姑娘的心緒。

秦湛輕聲說：“別叫盛姑娘想的太深了。這事已了，不必再費神，萬事有太子殿下呢。”

云石點點頭：“我自然知道。這一陣子都小心著呢。”

云石也不敢多問什么，可見盛兮這樣又實在不放心，忍不住避著盛兮輕聲說了一句：“今冬新做了好幾樣頭上茸茸的發(fā)飾。再有些時日就年節(jié)底下了，這也不知還有沒有戴上的機會。”

盛兮如今不戴這些了。

云石這么說，自是拐彎抹角的問太子殿下會不會見盛兮的意思。

秦湛心裏嘆了一聲，面上卻道：“要是能戴，就戴上吧。”

秦湛還有差事要忙，要去侍奉寧珵，叫了黑甲羽衛(wèi)送盛兮回太子府。

云石心裏也在嘆息，這話說的，和沒說一個樣。怎么就不能戴了。自然是能戴的。可愿意看的人怎么就不肯再來了呢？

盛兮這裏卻不曾乖乖的聽從安排，她不想這會兒就回太子府去。

還是有些心緒不寧。

在馬車上聽見外頭街上熱鬧的人聲，盛兮的心好像能漸漸的平靜下來。

盛兮想，如果回去了，要看見那一屋子的書冊字帖描紅，大概心思又要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從不曾自己逛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