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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 番外·月滿（三）（2 / 3）

好在仙哥不愛哭，不然更要厭他。

他嫌棄道：“怎么眉毛淡淡的，不像我。”

玉漏急著撇清，“也不像我。”

石媽媽沒見過這樣的夫妻，得個兒子也不見多高興，丟在屋裏便不大掛心。她帶了一個月，像是自己生的一般，心疼仙哥爹不疼娘不愛，忙替他分辨，“過些時就長濃了，小孩子都是這樣的。”

他們不過是習(xí)慣了愛自己，當(dāng)下又要習(xí)慣去愛對方，驀地多出這么個小小的人來，還要學(xué)著愛他，簡直學(xué)不及。可到底是自己的血脈，多看幾回也看順眼了。

玉漏點頭道：“都是這樣說，我娘來瞧過，也說過些日子眉毛頭發(fā)就能長黑了。”

“你那兄弟也是一樣？”

“別提這話！”玉漏覺得仿佛有蒼蠅飛到耳邊來，心下厭煩，呵了聲。

池鏡好笑著，偏說：“你兄弟雖比仙哥大些，倒大不了多少，往后可以一處讀書上學(xué)就個伴。”

她爹娘正巴不得呢，秋五太太明裏暗裏說過好幾回。玉漏不耐煩，“誰要跟他一處做伴？他們倒想，跟著仙哥，省了許多開銷。天底下哪有那么便宜事？噢，他生個兒子，還要我養(yǎng)活？不許理他！生家生的自家養(yǎng)，沒本事養(yǎng)就別生。”

如此一說，自己也有些虧心，前些時待仙哥太冷淡了些。她心裏不由得懊悔，將襁褓從池鏡懷裏接過來，假模假式地歪下臉去貼他的臉，真貼到一起，也有些心軟了。

她馬上警惕起來，又把孩子交還給石媽媽，叫她抱出去，臉上已有些不高興的神色。

池鏡看著疑惑，不知道忽然間又是哪裏得罪了她，待要問，她又睡下去了，翻著身向裏頭。

一時眼睛裏泛出點淚花，感到恐懼，看好些做娘的，做著做著孩子就成了她的命。玉漏怕這樣，愛著孩子，愛著丈夫，慢慢會丟掉了自己，即便她知道自己不算好人，可再不好，也應(yīng)當(dāng)首要愛著自己。

池鏡扳過她，一看像是要哭，益發(fā)糊涂了，“怎么了這是？才剛還好好的。”

她不說話，推他道：“你快去吧，別叫外頭那些朋友久等。”

他沒動，將她摟起來抱在懷裏，比哄兒子還在行，“有什么委屈，你對我說。”

她沒辦法，只好用金錢彌補(bǔ)自己從自己身上流去別處的愛，“你回來的時候去金鋪裏給我打副頭面。要整副的。”

“什么樣式？”

“隨便什么樣式。”玉漏退開一點，“不許動用箱子裏的錢。”

池鏡笑了，“巧了，我從京裏回來，父親正好給了我一些。”

“老爺給你錢了？”玉漏瞪著眼睛，淚花一霎風(fēng)干了，“你怎么這會才說？你是不是預(yù)備永遠(yuǎn)不告訴我？”

“哪能呢？”池鏡只管笑，看不出真假。

玉漏瞥著他，“夫妻離心，都是從藏體己錢開始的。”

“從沒聽見過這種說法！”池鏡大笑著，湊過去一點一點親.她的眼皮頰腮。

她乜他一眼，向旁躲扇閃著，雙手又抓著他的衣襟，“那是你見識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