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從來都不是什么圣人，做不來什么以德報(bào)怨的壯舉。
聽那位河神說要守在村口，說要把自己碎尸萬段，讓自己后悔來到這個(gè)世上，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何況性子剛烈的唐棠？
“懇求前輩，現(xiàn)在就為晚輩啟蒙！”
唐棠抬起頭，眼里滿是決絕：“我已經(jīng)在山上忍了十幾年，一刻也不想再忍了！”
老人望著滿臉決絕之色的唐棠，嘆了一口氣道：“跟我來。”
唐棠被翠花攙扶著跟上前去，身后拖著兩行鮮血，觸目驚心。
老人腰桿挺直入松柏，緩緩來到小廟正中的仙人金身之前，指著那尊因?yàn)槟昃檬薅床磺迥拥南扇怂芟瘢瑢?duì)唐棠道：“跪下。”
唐棠瞥了一眼那位仙人塑像，搖頭：“晚輩從小受家?guī)熡绊懀瑢?duì)天上仙人從無好感。
男兒膝下有黃金，我唐棠只跪該跪之人。”
說到這里，唐棠冷笑道：“從一開始見到那位名叫丹朱的河神，他看我的眼神，高高在上俯視眾生。一位五品小神尚且視凡人如螻蟻，那些真神、真君、大威正神，那些高垂于九天之上坐看天下興亡的仙人，又把凡人當(dāng)做什么？！”
說到這里，唐棠的臉上寫滿了不屑：“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他們仙人高高在上不假，難道又是天生的貴種嗎！？”
老人似乎對(duì)唐棠大逆不道的話有些驚訝。他嘆了一口氣，竟然在笑：“他雖然也是仙，卻不是一般的仙人。”
老人朝著那尊無人供奉的金身拜了幾拜，聲音沙啞：“這位仙人不是別人，是我九州人皇——軒轅黃帝！”
唐棠聽到，臉上滿是震驚之色。
他二話不說，直接朝那尊神像跪了下來。
三叩九拜！
老人望著那尊看不清本來面目的石像，轉(zhuǎn)過身道：“所謂啟蒙，即引導(dǎo)凡人感受天道的儀式。我人族只有感受天道，才能修習(xí)天道。”
說到這里，老人背對(duì)人皇，右手放于唐棠頭頂，望著滿臉鮮血的唐棠，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字，引來大道轟鳴！
“蒼天在上！我魏征，今日遇人族小子唐棠。此子堅(jiān)韌不屈，心如明鏡，魏某愛才，愿為小子唐棠啟蒙！”
老人一句話說出，地上的唐棠瞪大雙眼，震驚得無以復(fù)加！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眼前這位麻衣老人，竟是那位早已仙逝多年的大唐丞相——魏征！！！
九霄之上風(fēng)起云涌，風(fēng)雷變色。
魏征閉上雙眼，口中念念有詞。
唐棠眉心那條黑龍印記開始發(fā)出微弱光芒。
廟里響起陣陣蒼涼聲音，像是太古的祭祀之聲穿過萬古，穿過宇宙洪荒。
整個(gè)九州之上，所有體內(nèi)流淌著炎黃血脈的人，心頭都涌起一陣莫名的悲涼，壓抑的人喘不過氣來。
百里之外，一位身穿白衣、腰佩純鈞寶劍的女子驀然回首，發(fā)現(xiàn)九天之上，青云垂拱、霞光萬道。
她感受著那股流轉(zhuǎn)于天地之間的蒼涼道韻，喃喃道：“難道我人族又有人要成圣了？”
“不對(duì)，成圣之時(shí)身與天道合，會(huì)引來天地異相。”她望著西南方向喃喃道。
可是，既然不是有人成圣，心中的這股莫名悸動(dòng)，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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