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爭吵,”林巍不與母親視線相交,“他發現自己不是秦家親生孩子,是領養的……很受刺激。”
水雋影眸色變了,良久才問,“我該怎么做?表示關心還是裝不知道?”
“我也不清楚。”林巍搖頭,“好意不能替代一切吧?我只是跟您做個交代,秦冬陽患有抑郁癥,現在又……若有什么不太合適的表現,別太奇怪。”
“什么?”水雋影明顯震驚,“抑郁癥?”
林巍抬目分析母親的神情,“很多年了!一直在治療。”
水雋影過好半晌兒方才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外表看著秦冬陽并沒什么異常之處,同床共枕的林巍卻知道他的睡眠質量急劇變差,躺一整晚,真正睡著的時間不超過兩個小時。
怕影響著林巍,他不怎么輾轉反側,總是靜靜躺著,閉著眼側著身,無聲無息。
但沒有睡。
林巍沒有什么好辦法,在秦大沛家裏時不住地親他吻他,撫他的背,回了林宅沒了忌諱,一遍一遍地要他。
最初的兩日是有效的,累過了頭,秦冬陽的深睡時間多了一兩個小時,后來就不管用了,哪怕被林巍折騰得將近虛脫不得不睡過去,仍會很快醒轉。
林巍練出了一種神奇本領,即便是睡著了,也能從枕邊人稍稍改變的呼吸幅度裏準確地判斷出他的變化來。
無策之下,林巍偷著問隋萌,“給他吃點兒安眠藥吧?身體受不住啊!”
隋萌沈默良久,“實在不見改善就吃吧!我開處方。”
林巍又猶豫,“會不會產生藥物依賴?”
隋萌很負責任地回答他,“抑郁癥患者對藥物的依賴程度遠遠高于普通人群。”
林巍下不了這個決心。
當夜,他對正常吃過晚飯,但食量明顯減少的秦冬陽說,“江邊有個小燒烤店,我和大沛常去。”
秦冬陽看看他,“哥也帶我去過。”
“我想那兒的羊腰子了!”林巍說,“陪我。”
秦冬陽知道他是心疼自己吃的少,沒拒絕。
江封凍了,被了新雪,白茫茫的,看著心靜。
這個時節客人不多。
林巍領秦冬陽坐在靠窗戶的位置,透過掛水汽的玻璃看冰江夜景。
秦冬陽見他要了酒,趕緊說,“您還不能喝酒。”
“沒事兒了!”林巍晃晃傷臂,“解解饞!”
秦冬陽不讚同地看他。
“陪我。”林巍仍說,“咱們喝點兒白的,活血。”
“誰開車?”秦冬陽問。
“找代駕!”林巍給他倒了點兒二鍋頭,“給自由職業者們創造一個收入。”
被林巍硬塞了兩串羊腰子后,秦冬陽對手邊那一點酒香四溢的液體也產生了興趣。
消愁君。
解憂候。
能掃一掃我的憂傷嗎?
把我心裏那些揮之不去的難過沖走吧!
不能選擇的出身,無力自保的幼年,那些都不是我的錯,讓我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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