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裏她又雀躍起來，步伐輕盈，旋轉著舞步來到廚房，她的紅心柚放哪兒了呢？
收音機裏面播放的歌又換了一首，好像沒有聽過，這不重要.....
啊！在這！
她拿了菜刀，一刀一刀的剝開了紅心柚，手法熟練的剝開它的皮。
迫不及待的塞了一瓣在自己嘴裏，挺好吃的，就是它的汁水濺的她身上到處都是.......她突然有點不開心。
于是她再次順應歌聲，在木地板上踩下一個又一個的鮮紅的腳印，來到了浴室，放任自己把身體沈溺于浴缸之中，窒息感襲來。
意識模糊間，她似乎看到了阿公，看到了那道總是坐在矮凳上，抽著葉子煙，望著遠方的干瘦身影。
小時候她總是會奇怪，為什么阿公總是坐在家門口的小矮凳上。
一動不動就是一下午，他不會無聊嗎？而他總是瞇著一雙眼睛，摸摸她的腦袋說:“你長大以后就懂了。”
可怎么樣才算長大了？
他又說:“只要你能比門口那棵柚子樹高啊，就是長大了。”
她盯著那棵柚子樹，那是阿婆離開之后，爸爸花大價錢買來的，阿公說阿婆的命不好，嫁到咱們家幾十年沒吃過什么好東西。
以前阿婆在世的時候總是對著阿公念叨，要是咱們家也種個柚子樹就好了。
她知道阿婆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村頭三娃家種了棵柚子樹，她老是往那兒跑，也嘴饞的很。
天天在他們家院子裏盯著樹杈上拳頭大小的柚子念叨，這柚子什么時候能吃？
所以阿婆就想著咱們家要是種棵柚子樹就好了，而現在好不容易有了柚子樹，阿婆卻吃不到了.....
她在阿公的註視下跑到了樹面前伸出手比劃，那棵樹只比她高了半個頭。
她有些不以為然，去年她還沒有土竈臺高呢，可現在她和它一樣高了，搭個小板凳都可以幫阿公炒菜了。
她在心裏計算著，覺得長大也不難，于是高興的回頭，沖著阿公嚷嚷。
“我明年就能長大了！”
記憶中那個小不點兒的話語仿佛回蕩在耳邊，而此刻的她笑的更燦爛了，掙扎著伸出手仿佛擁住曾經的自己。
阿公，我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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