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一個道歉，凌莧。”
埃利斯眼睛紅了，想多說幾句又覺得不好意思，只好伸手假裝去揉眼睛，“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們當朋友，以前說的那些話……真的對不起。”
凌莧原本已經(jīng)抬出去了一只腳，不尷不尬地卡在空中，難得不知道是該繼續(xù)往前走，還是停下來說幾句。
她獨自走了太久，自以為已經(jīng)習慣了冷眼和詆毀，行事的出發(fā)點從來就不是討人喜歡，因此也不在乎別人是不是也同樣掏心掏肺地對待自己。
“不用。”凌莧還是頓了腳步，想了想，誠懇地實話實說，“你好像也沒說過什么過分的話。”
埃利斯悔不當初，痛心反省：“我真是個大傻叉！！”
“哦。”凌莧勾了一下唇角，“你終于有點自知之明了。”
埃利斯第一次沒有反駁，只是一幅要哭不哭的表情，弱弱道：“凌莧姐……”
房門“吱呀”一聲開了，門后走出來的人身形挺拔，面容俊美，懶洋洋地邁著長腿走過來，摟著凌莧宣布主權，聞言不干了：“打住，那你喊我什么？”
埃利斯瞬間變臉，肅穆道：“姐夫。”
姜凜笑了起來：“哎，倒也可以。這么說的話……小莧，如果我本來能被凌叔叔收養(yǎng)，是不是可以跟著你姓了？以后叫我凌凜——”
凌莧：……
埃利斯：……
好難聽的名字。
看來收養(yǎng)沒成功可能也有點好處。
他們沿著過道往駕駛艙走，一路上凌莧都在保持沈默，姜凜還以為她是被自己那句“跟你姓”給震撼到了，于是笑著逗她：“怎么，不喜歡我的新名字？”
低跟皮靴落地的聲音有規(guī)律地響起，凌莧一時沒接話。
她掃了一眼后方的埃利斯，看到他正在專心致志地和唐沈打通訊問艾米莉的情況。
確認他們的對話不會被聽到后，她才掀起眼，猶豫了一下：
“……你想知道你有血緣關系的父母是誰嗎？”
聽清這句話后，姜凜眼裏的笑意如她所想的一樣退潮下去，只留下一片不濃不淡的墨色：“怎么忽然問這個，是凌叔叔和你說過？”
“沒有。是我小時候偷聽過一次我爸和別人的加密通訊對話，對面那個人應該就是你的生父，他拜托我爸媽照顧好你。”
“我爸后來還三番五次地告誡我，讓我不要告訴你。”凌莧無奈地揚起眉心，“大人們的好意……不過六年過去了，你我都不是以前那個需要監(jiān)護人的小孩了，我覺得你有權選擇是否要知道這些被藏了這么久的真相。”
姜凜的聲音聽上去和尋常一樣放松懶散，他甚至有閑心和她調笑兩句：“真不容易，親愛的，你終于學會給我選擇權了。”
但當他話鋒一轉，提起“親生父母”的時候，語氣明晃晃轉為事不關己的淡漠：“不過‘認親’這種事就免了吧。既然之前沒見過，以后最好能繼續(xù)保持下去，別忽然冒出來嚇我一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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