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呢，我不想那樣做，我有個更好、更有意思的主意。”
那雙眼睛隱去了，原本的“門”上景象一變，竟然投影出了基低斯城的實況圖，將鏡頭對準了中心廣場上烏壓壓的人群。
同時，中心廣場上，漆黑一片的大屏幕映出了門前幾人的身影，以及那扇充滿誘惑力的“門”。
如同實時直播的投影將兩邊連在了一起，幾千人仰起頭，望向屏幕另一頭的幾位最接近“門”的人，竊竊私語頓時升騰而起，希望、害怕、退縮等情緒交織在一張張陌生的臉上。
系統輕言細語地往下說：
“諸位，在你們其中，有幾百人是多年前耍小聰明活下來的幸存者，還有近兩千人是因違背外面世界法律而被扔進來的倒霉鬼，即使僥幸從這裏出去，也永遠是被排斥的異類，將被終生追殺，不得安寧。”
“而現在，我把選擇權交給你們——如果你們選擇留在這裏，我承諾將取消一切強制性的系統任務，修改有關天災的程序設定：這裏將不再是暗無天日的基低斯城，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地下避難所，是人類社會無法企及的烏托邦。”
系統的聲音混合著笑意，極其仿真：“如果半數以上的人都選擇回到現實世界，我就打開這扇門，放你們離開；如果半數以上的人都選擇留在這裏，那么恭喜你們，你們將創造出一個前所未有的美麗新世界。”
隨著系統的最后一句話說完，大屏幕的右下角忽然出現了一個血紅的數字倒計時，從120開始，以秒為單位開始變化！
“選吧，是回到不被接納的世界，還是在這裏享受安定、極樂和永生呢？”
所有人的手環開始振動，人們低頭望去，看到手環上真的出現了一左一右兩個按鈕。
中心廣場上一時沸反盈天。
“不是，這還有什么可糾結的？”埃利斯的臉上寫滿了“匪夷所思”幾個大字，“怎么會有人不愿意離開這裏？真有人信這個鬼系統的話，相信這裏會成為一個永恒的庇護所？”
顯然是有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被系統的話打動了，許多人神情動搖，猶豫片刻，伸手按了代表“留下”的綠色按鈕。
大屏幕的左下角浮現出當前兩個選項的票數對比：才過了半分鐘，按綠色按鈕的人竟然比按紅色按鈕的人還要多出六分之一。
并且從分布上看，已經有接近一半的“金卡”投出了反對離開的票。
姜凜眉頭微蹙，語速很快：“上一批因假死成功而被困在這裏的只有兩百多人，剩下的兩千多人裏幾乎都是逃犯，還有一百多人是具有特權的‘金卡’，想離開的動機并不強……情況不樂觀，我們不占優勢。”
“看來還是聰明人居多，特別是排名靠前的金卡們。”系統語氣輕快，微笑道，“已經有不少人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有誰能拒絕活在一個沒有陰謀、戰爭，只有安全和舒適的避難所裏呢？”
然而，它話音剛落，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實時變化的統計圖裏，代表“離開”的紅色數據條裏首次出現了金卡的一票。
人群嘩然。
大屏幕上，一直蜷在紅墻邊角落裏，那個身著紅裙的金發女人移開方才按下的指尖，緩緩抬起頭。
她唇角那道習慣性勾起的弧度不見了，從未顯露出來過的堅忍灼破了表層空洞的嫵媚，使得那雙細長如貓的眼睛竟然凜冽起來，形如刀尖刻痕。
“我的愛人曾經死在了這裏。”她說，“避難所也好，庇護所也好……對我來說都不是安全的了。”
6014號，“金卡”塔米，率先投出了離開的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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