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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2 / 2）

他原本以為裴嬰會悲痛于這個孩子的離世，卻沒有想到再見面時，他竟然這般平靜。

裴嬰用余光看見了站在一旁的姜蘭封，他背光而站，剪影有些模糊，看身型越發(fā)與那人相像。裴嬰閉了閉眼，復(fù)又睜開，朝姜蘭封招手，“過來。”

姜蘭封猶豫一瞬，走上前來剛要行禮，就見裴嬰拍拍自己身旁的石階，“坐。”

天子發(fā)了話，他只能照做。

姜蘭封撩起官服在裴嬰身邊坐下，裴嬰一縷發(fā)絲飄到他的手背上，帶來一股淡淡的藥味，姜蘭封忽然想起去年冬日，裴嬰無意間摔進自己懷中，那時他身上的味道……分明還是淺淺花香。

他小心翼翼地瞥見裴嬰放在膝頭的手，青白枯瘦，竟似成了皮包骨，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酸澀。

裴嬰察覺到了他的目光，漠然瞥他一眼，淡淡問道，“看朕作甚？”

姜蘭封心口怦怦直跳，干咽了一口唾沫，才啞著嗓子小心問道，“陛下瞧著……臉色不大好，身體可否痊愈？”

裴嬰不看他，只望著面前那株搖搖欲墜的桃樹，短促地哼笑一聲，搖搖頭道，“干卿何事？”

姜蘭封讓他這話一噎，干脆閉嘴不再說話。他想著方才那一瞥看見裴嬰側(cè)臉，長睫掩蓋下，那雙眼里竟?jié)M含冷意，原先他尚未生產(chǎn)時，偶爾還會流露出些許溫柔，期盼了許久的孩兒早夭，于他而言只怕是切膚之痛，否則又怎會改了心性，冷漠至此？

那株桃樹何其粗壯，十幾個宮人輪著用斧頭砍伐，終于在兩個時辰后，只聽“吱呀”一聲，順寧殿前屹立數(shù)十年的桃樹轟然倒地。

那一瞬間震顫起無數(shù)枝葉和塵土，陽光穿透浮沉，透過葉片，在地上投下斑駁碎金。

裴嬰看著倒在地上的桃樹，看著被樹干壓斷的那塊青石板，輕聲嘆了口氣，把手伸向姜蘭封，“有些冷了，扶朕回去吧。”

第一百零八章催婚

夜幕降臨，月光灑下一地清暉，夜里梧桐樹葉沙沙作響，春末的夜晚夜風(fēng)微涼，身畔灌木叢中蟲鳴竊竊。

一頂小轎搖搖晃晃停在游府門前，姜蘭封從轎子中走出，向轎夫作了個揖，“勞煩幾位送我回來，天色不早了，趕緊回家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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