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高希婚前,他們最后一次單獨相處。那天黎落下廚做了幾道家常小炒,氣氛溫馨,卻短暫。吃過飯之后,黎落帶他走在林間小道上,那晚的月亮很清朗,南方的初秋夜間氣溫有所回落,走在林間,夜風(fēng)徐徐,她穿著短衫涼意很濃。
高希握著她的手,想和她說點什么,側(cè)頭發(fā)現(xiàn)她擰著眉,心事重重。她的沈重很快感染他,他已經(jīng)猜到她的擔(dān)心和顧慮。
走了一會兒,兩人往回走。黎落似乎是思考了很久,語氣緩慢和凝重,她說:“我跟你說個故事吧。”
高希有不詳?shù)念A(yù)感,怔了怔,示意她說。黎落側(cè)頭凝視他,眸光沈浸著月華般的哀傷。高希不忍,偏了偏頭。
黎落沈思,片刻后她說:“有兩姐妹,有一日妹妹談戀*了,她*的男子很優(yōu)秀,家世也很好。她一直以為男子跟她在一起是因為那一次意亂情迷他許下的承諾。后來,姐姐對妹妹的男友一見鐘情,其實姐姐是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卻佯裝不知,有意無意制造機會,終有一日她得到了那樣一個機會,酒后亂性。姐姐便跟妹妹坦白,妹妹一時無法接受男友的背叛,而姐姐此時懷有身孕。所以,她以死逼迫男友娶姐姐,男友那天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居然答應(yīng)了……”
她花了不長的時間把故事敘述完,然后鄭重其事地對高希說:“不是自己的終究不是自己的,哪怕費盡心思。高希,我不想最后兩敗俱傷,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可以嗎。”
高希久久地凝視她,心想,今晚還真涼。
“高希,我不否認我*你,如果不*你,我也不會……可我不能這樣下去,很累,我怕?lián)尾蛔 K裕呦#易8D恪!?
“你也不愿意等我?”
黎落沈默,她不是不愿意等,而是變數(shù)太多,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她的*能不能維持兩年,何況是他。這個決定,她想了很久,如果能在他們感情最濃烈最難舍的時候及時抽身,或許不是壞事,而不是感情耗盡,他厭她煩,最后的結(jié)局也是一拍兩散。
她擔(dān)心,寧可留著回憶,也不敢踏足未知領(lǐng)域。
高希語氣驟然冰涼,他說:“我不需要。”
“我知道,但是高希,不可否認的,我希望你得償所愿,而我也如此。”黎落說的真誠。
“你呢,你就不想,哪怕一句挽留都不肯說?”高希是惱她的,就算她說了也不會改變什么,可她連說都不肯。她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將他推出去,就沒有一絲不舍么。
“你不會為我改變,如果你會,不需要我說。高希,我們都懂,所以有些話沒必要說得太直白,傷感情不是嗎。”黎落低垂著眼,掩飾她的哀傷和痛苦。現(xiàn)實允許,誰不想和相*的人相濡以沫,誰愿意相忘于江湖。
高希虎身一震,目光久久地睇在她側(cè)臉頰上。月光下,這張臉越顯蒼白,眸光凝視正前方。
“高希,我給你最后的禮物只有祝福,如果你不滿意,我也沒辦法。如果你有那么一點*過我,也請祝福我。”
“不可能,我不可能祝福你。”
黎落抿著唇,側(cè)頭看向他。哀傷不覆,只是平靜地望著他。許是料到他的答案,才會如此的平靜。
“等我兩年。”他再次保證。
黎落搖頭,也知要說服這個男人并不容易,可她也沒打算說服他,而是通告,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她反手握緊他的手,緩慢而堅定地說:“高希,人不可能什么都得到。你說讓我等你兩年,可兩年時間不長不短,誰也不能預(yù)料未知的變化。所以我不會等你,我也不會為了你耗費兩年時間。”
高希知道,無論自己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她根本就不信任何人。他本人也不確定兩年后的變數(shù),拿什么說服她。
“高希,感謝你給我一段美好。有句話說出來也許會很虛偽,但我希望你能珍惜夏琳,不會有比她更*你。”
“你……”
“你得盡到做丈夫的責(zé)任。”
高希幾乎心灰意冷,這個女人也太絕情了,和你纏綿時,眼睛水汪汪的,柔情似水。跟你談分手時,大道理說得句句在理,讓你無從反駁。高希自問,自己真非她不可么,也不盡然,可要放手又舍不得。
回到農(nóng)莊,高希接到高巖巖的電話,那邊哭訴說慕年華不要她了。黎落聽到這句話時,居然松了口氣。雖然有幸災(zāi)樂禍的嫌疑,終是慶幸他們分了。一開始她就不看好他們,就算他們有婚約,這些年磕磕碰碰也走了過來。高巖巖家世雖好,若真結(jié)婚,還是委屈慕年華。他們能分手,黎落甚感欣慰。當(dāng)然這個心思是不能讓高希知道的,不然他還會誤以為自己對慕年華有想法呢。雖不否認對他確實存在好感,那也只僅僅是好感。
她以為高希會好言安慰,不想被他訓(xùn)了一頓。對于這個結(jié)果,黎落詫異不已。據(jù)她所知,高希十分疼*這個妹妹,不想今天這個傳言出現(xiàn)偏差。
掛了電話,高希淡淡地說:“他們分手了。”
黎落只得做出個驚訝的表情配合他。高希凝睇她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別裝了,我知道你最樂意見到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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