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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孔雀東南飛（3 / 3）

“也許會很難聽，公子別笑我就好?！?

他安靜地等我唱來，我清了下嗓子，慢悠悠起了個(gè)調(diào)子：

“暮雪千山浮云且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曾經(jīng)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朱砂。”

“夢里歌盡繁華，殞落煙花，是一生牽掛?！?

“煙鎖重樓，如今望斷天涯，青絲變白發(fā)?！?

我知道自己唱得不好，斷斷續(xù)續(xù)，邊哼調(diào)子邊念詞，他安靜地聽著，毫不介意我的魔音穿耳：

暮雪千山浮云且試天下，白衣染霜華。

曾經(jīng)醉花蔭下紅顏剎那，菱花淚朱砂。

夢里歌盡繁華，殞落煙花，是一生牽掛。

煙鎖重樓，如今望斷天涯，青絲變白發(fā)。

一生一次，繞青絲成網(wǎng)。

是你湮滅的絕望。

碧落黃泉，紅塵里難尋她。

你眼中的傷。

什么都可以原諒，什么都能夠遺忘，只要開口對我講。

什么都可以隱藏，什么都可以埋葬，完美的偽裝。

什么都可以原諒，什么都能夠遺忘，除非你已不再想。

雁鴻后過沉魚盡，開到荼蘼花期老。

只是欠了誰？一滴朱砂淚……

我唱得不好，有些地方忘記詞，索性跳了過去。沒有抑揚(yáng)頓挫，沒有聲調(diào)起伏，我將心中深藏的悸動唱給他。

“公子……？”

他良久沒有反應(yīng)，我試探地喚了聲，他的手驀地收緊，將我更深地嵌進(jìn)胸膛。

“丫頭，好難聽的曲子，你也有臉唱出來？”

他的聲音悶悶地傳進(jìn)我的耳中，或許是因?yàn)樵鹿馓嗲?，他平靜的音調(diào)下藏盡了悲涼。

一滴淚劃落他的指尖，他彎起手指，看著那淚化開，復(fù)又跌落。

“唱得這么難聽，我又不會罰你，怎么又哭了？既然不會唱歌，那就陪我喝酒吧。”

他含一口酒到嘴里，忽然低下頭擒住我的唇。我張開口，嘗到了甜美的酒漿中隱約咸澀的味道。

這香醇的梨花白，也并非只有香甜一味啊……

他的雙唇與我的緊貼，輾轉(zhuǎn)纏綿，我用力抓住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

這一切都是夢，惟有今夜清冷的月光為證。

心口漫過一陣痛楚，終讓我明白了這一刻的真實(shí)。

清晨的第一縷朝霞照耀在含章宮的重樓高閣上，我坐在東皋貴人的宮車?yán)?，掀起簾子，最后看了一眼那九重宮闕。

車卷塵煙，銅鈴叮當(dāng)作響，伴著我逐漸離含章宮遠(yuǎn)去。

踏出這場繁華到極致的神仙夢境，今后我又該何去何從？

天高水遠(yuǎn)，前路漫漫。

惟愿此生，自在逍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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