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如何知曉的?莫不是你早就惦記上了我們田家!”田永軒聲音冰冷,盯著林旭,滿是戒備。
林旭淡淡一笑,“田叔誤會,我與你相識還是起于平島,在此之前都沒聽說過樂安田家,談何惦記。至于原因嘛,那是因為我知道,晉商私通女真!”
田永軒大驚失色,頓時驚呼道:“此話當真?”
“當然!晉商與女真人、蒙古人一直有走私往來,有些晉商說他們是女真人的細作也不為過,他們可以從女真人那里源源不斷地獲得遼參、貂皮。田兄也經營此些貨物,自然容易被手中貨源充足的晉商占了空缺。”
林旭又繼續說道:“既然晉商能夠擠占三叔在北直隸的市場,那暮秋他爹在山西的市場定然也受到了晉商的擠壓。”
“如此一來,只剩下一個河南,可惜這些年天災不斷,陜西又民亂不斷,想來暮秋他爹的經營也受到了不少的影響。”
“江南之地本就富庶,底子深厚,消費能力遠勝中原和北直隸等地。加上產能巨大,供大于求,商號可以壓低收購價格來謀取更高的利益。這樣算來,二叔家這些年應該賺得很多!”
林旭所講的,正是目前田家三兄弟的現實遭遇!
田永軒盯著林旭年輕的臉龐,滿腹疑慮,林旭到底是何背景?
坐守海外孤島,卻能知曉天下各地的事情,這是臥龍的本事!
這讓田永軒聯想到當初從平島總鎮前往水師北營營地的那段路程,林旭從天南講到地北,從中原說到南洋,如此見多識廣,他是如何做到的?
林旭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再次拿起筷子,一邊吃菜一邊說道:“其實老爺子將江南交給二叔家獨掌,這明顯有些偏心了,按說應該兄弟三人共同經營才是。或者應該由家族直管!”
田永軒嘴角露出一絲苦笑,父親的確是偏心的,二哥雖然只是妾生,但那是父親最寵愛的小妾,有那小妾在,父親做出選擇的時候自然會偏心一些。
田永軒可不想家中矛盾就這樣告知林旭一個外人,不再開口,拿起筷子,一邊吃菜,一邊喝酒,不時向林旭介紹著沿岸的地界和風土人情,也算是盡了地主之誼。
槳帆并用的唬船,速度快得很,下午兩三點的時候便抵達了樂安城郊。
“這便是那荒廢的船廠,鼎盛時期,也是能夠建造2000石的沙船的。”田永軒指著一片荒廢的場地,對著林旭說道。
林旭不認識古代造船的工具,但看到了不少露天堆放的木頭,只可惜看上去放置的時間已經不短,能用的怕是不多。
田永軒繼續說道:“你也看到了,小清河兩岸盡是良田,船廠的工匠們雖然沒了做工的地方,到地主家做長工或短工,也都能吃飽肚子,不會輕易離開鄉土的。”
“田叔放心,小子已有妙計。”林旭一副穩操勝券的樣子。
田永軒倒是有些意外,他倒是想看看林旭這一次如何再給他制造一個驚喜,但等待了片刻,林旭卻沒有說出來的意思,田永軒也不好多問。過了荒廢的船廠,航行了不到兩里,便抵達了樂安郊區的碼頭,第一艘唬船剛剛靠岸,田永軒的一個伙計便跳下船,一路飛奔著離開了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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