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凌季北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他覺得自己的這一波操作簡直太漂亮了，就這么把他們兩兄弟間多年的壁壘消除了。

這一個月，他默默無聞地替郁江瀾扛下了不少事，起初是興奮的，可是越做越覺得不安，怕郁江瀾知道后會生氣，即便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正確極了。

但是不能否認，他不是郁江瀾，就算瀾哥愛他，他也沒資格替瀾哥做決定。

…

凌季北正沈思著，杜南打過來電話，他也是唯一一個知道自己在北京陪郁江瀾住院的人。

凌季北接過電話，聲音還帶著點兒恍惚的慵懶，“餵”了一聲。

杜南問：“北北！wave什么情況！真站不起來了嗎??？”

凌季北心頭一凜：“你從哪聽說的？”

“我去，你沒看熱搜嗎，爆了，說wave腰手術失敗…”

“上熱搜了…”凌季北感覺身上都開始發冷，什么都可以上熱搜，這件事怎么可以…

他毛毛楞楞地去抓另一只手機，登上微博，果然，實時第一：

【wave 癱瘓 】【爆】

dlk電競俱樂部成員，pubg一隊隊長wave手術失敗，手術一個月雙腿仍無知覺。據知情人透露說，因為wave的病情，dlk近日已經被多加讚助商起訴，pubg分部也可能因此面臨解散危機，在此也希望合作商，能給病中的wave和低谷中的dlk一點鼓勵和包容…

操！

凌季北怔怔地看著那一條條圖文，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這擺明了，是在吃人血饅頭。

dlk絕地求生因為在首爾的那幾場被血虐的邀請賽，菜出了圈，被罵得爹媽都不認識，這才是讓不少讚助撤資的主要原因。

而如今這條熱搜的導向，意思是因為郁江瀾癱瘓，所以撤資，靠著輿論的力量來道德綁架那些資方。

有些資方為了品牌形象，放棄了解約，弘揚正能量，開始為wave打氣。

什么wave站起來，風雨有我，一顆星隕落的背后，曾經有一片璀璨宇宙…

各種各樣的文案，一時間都火了。

杜南還在另一邊不停地詢問著：“到底什么情況啊，這消息屬實嗎，wave恢覆得…”

嘟嘟嘟———

他話沒說完，被凌季北掛了。

凌季北給唐總，也就是dlk最大的老板打去電話，壓不住火兒，開口就是質問：“瀾哥的病情是你爆出去的對吧，你什么意思？”

唐總裝糊涂：“小凌，這是事實，我們不能欺騙資方啊?！?

“瀾哥他在恢覆期，他能站起來…”

“能站起來早就站起來了，一個月了，你當我沒問過？郁江瀾他能站起來的可能幾乎是零?！碧瓶偫蠚鈾M秋的，氣場明顯壓凌季北一大截，“小凌，你家也是做生意的，你還小，你回去問問你爸，就能理解我了?！?

凌季北怒極反笑，語氣冷著帶著一絲不受控制的輕顫：“理解你什么？你就這么篤定瀾哥站不起來了是吧？你就非得這么著急把他所有的價值都利用得干凈是吧？”

唐總嘆了口氣，說得很緩慢：“郁江瀾他…已經沒有任何商業價值了，我還想過要不要給他打造一個輪椅上的電競人設，但是想想，為了一個噱頭這樣折騰，也沒什么意義，他也未必愿意…”

“夠了！”凌季北幾乎破音，“你踏馬的夠了！”

唐總：“凌季北，這就是你跟老板說話的態度？”

“你真太惡心了?！?

“誒，年紀輕輕的，格局別這么小，你看啊，pubg解散后，俱樂部會把全部的經歷都放在你們王者榮耀領域，到時候你們的待遇也會更好，資源和發展前途無量，不好嗎。”

唐總說話時始終帶著老成的笑腔，無形中的壓迫更強烈，他對凌季北說：“你和郁江瀾的合約都在我手上，你的合約到期了，但是合同上寫的是到期不解約自動續約一年，呵，知道你們兩個的違約金是多少嗎？”

“…所以沒辦法，wave他只能乖乖聽我安排，哦對了，goe還出了天價轉會費買wave去做替補，你看，只要他不退役，他還有很多有待挖掘的價值。”

“操！你瘋了??？”凌季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瀾哥他就算退役，他就算不打了，也不會同意被賣去goe當替補！”

“你是他嗎？郁江瀾是什么樣的人，你比我了解嗎？”唐總的連環質問，直接讓凌季北沒了聲音，聽著電話那邊字字鏗鏘道：“他是不可能放棄電競的。”

…

十分鐘后。

郁江瀾：“哦，那就算了吧。”

“退役，回家，你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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