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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1 / 3）

瘦弱的發(fā)育不良的少年，垂眸之間那雙眼睛全部被遮擋，他被籠罩在一片樹影之中，破碎的陽光照耀的斑駁，他安靜的站在楚憶歸的面前，仿佛是一塊可以隨意被踢踹的不起眼的碎石。

坐在車裏，楚憶歸一直將萬秋和楊瀟雨的動態(tài)看在眼中，萬秋腹部的猙獰青紫也沒有錯過。

而現(xiàn)在纖細的手臂虛虛的遮擋了小腹部，是少年最后的自我保護，他微微閉目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萬秋說的話，讓楚憶歸滿是錯愕。

萬秋在暗示，他做好了被打的準備，他準備接受可能到來的疼痛。

可沒有人知道碎石是否愿意被踢踹，人類更不是石頭，疼痛是身體的預警，是被拒絕的存在。

“對不起，我沒有理解你的意思，什么叫‘不打這裏’？”楚憶歸認為他們之間的溝通出現(xiàn)了偏差。

萬秋抿唇：“打這裏，比平時疼。”

萬秋眨了眨眼睛，會錯了意，連最后虛浮的抵抗都放棄了，他放下了保護自己的雙手，毫無防備。

楚憶歸半彎下腰，平視萬秋的眼睛。

“我為什么要打你？”楚憶歸聲線溫柔，帶著不易察覺的誘導，想要尋求這一舉動背后的含義，“我的哪一句話，什么行為，讓你產生了我要打你的感覺？”

萬秋凝視著楚憶歸的眼睛，張了張嘴：“你不高興。”

對萬秋而言，很難用更覆雜的詞匯去形容楚憶歸展現(xiàn)出來的情緒。

在這個瞬間，楚憶歸仿佛明白了什么。

此時楚憶歸的笑容即便還殘留在嘴角，可看向萬秋的視線卻已經有些覆雜。

楚憶歸很聰明，立刻明白了剛剛那一閃即逝沒能隱藏的情緒，被萬秋捕捉到了。

楚憶歸掩住對萬秋敏銳的詫異，聲線比起之前要略低：“為什么我不高興，就要打你？”

萬秋垂下了雙眼，肩膀比起之前要瑟縮，身體緊繃，低下頭，仿佛在人群中被踩踏淹沒至塵埃都不會被發(fā)覺。

楚憶歸看不到萬秋的眼睛，或許是萬秋并不想自己看到，直起身體，低頭看著萬秋略長的頭發(fā)的發(fā)旋。

萬秋在拒絕回答他的問題。

即便同歲，楚憶歸卻看到一個弱小的，和實際年齡不符的孩子，試圖用沈默，去保護惡人。

“不高興，就會被打。”楚憶歸仔細思量，試圖理解這個邏輯，“是有人對你這么做嗎？”

萬秋的身體僵硬，手指下意識的握住衣擺，大概是過于瘦弱，任何一點點肢體語言都會被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