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長老不住點頭應道:“是是……城主教訓的是,以后定當嚴加管教。”
一旁的傀儡雖是領教了莫子楓的高招,然轉(zhuǎn)瞬便好了傷疤忘了疼,嘿嘿笑道:“要找高手么?何必去叫化子堆裏找,天下間誰能是我們平原教主,平原真君的對手?”
他說著向身后四人挑了一眼,四人一楞,顯得有些業(yè)務生疏,慌忙拔劍出鞘,上下舉持,大叫道:“平原神教,平定中原,真君成仙,得道升天……”
在場群豪彼此相顧,連連搖頭。
南山見那四人正是那日所遇的平原神教弟子,第一次聽這樣荒誕不經(jīng)的口號,心生反感,不恥為伍,便也沒上前相認。
想那平原真君當真有通天徹底的本事,也該謙虛低調(diào)才是,怎會容許門人這樣厚顏無恥的大唱頌歌呢?
若非共有一個除邪正道的目標,早就出言相譏了。
同有此意的肅青山柳回舟廣元等人心中雖是不快,然也見識到了那二人的詭異功夫,是以誰也不想惹上他們。
只道教的木思煙冷笑道:“閣下牛皮吹得可有些過于托大了。這么一言,豈不是視我們中原各派為無物了么?”
音魔打瞌睡一樣,事不關(guān)己,傀儡桀桀笑道:“這叫藝高人大膽,我早些和你們說了,讓識時務的門派都投了我們平原神教門下,免得爭那盟主之位搞得頭破血流,那也是為了你們好。”
木思煙聽了,忿忿罵道:“平原神教又是個什么東西,中原武林可就沒聽過這么一派,即便是三教九流也有一位響當當?shù)娜宋铩?
小道素來敬仰英雄好漢,哪怕受再多唾罵,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他這話自是在暗指被天下人所不恥的小張儀了,想來是孤魂在木思煙面前說起了自己。
云游不禁心有感慨,自己只是和孤魂一面之緣,然他卻始終如一的相信自己,這種推心置腹的情義,世能有幾人?
他驀地探手入懷,取出那支招魂笛,微微一笑:“還好一直沒丟。”
廣元聽其話中大有溢美小張儀的意思,心中不快,惱怒道:“這位道兄,你所說的三教九流中的英雄好漢莫不是指那無恥小人小張儀?
這樣的人物卻是響當當?shù)模豢上腥胄暗溃谟⑿鄱峙率堑滦杏刑潯!?
木思煙點頭笑道:“三教九流總是三教九流,身上那種流氓無賴的習性卻是改不了的。
犯上作亂,欺師滅祖,奸淫擄掠的宵小之輩都可妄自尊大,那無恥小人叫上一句英雄好漢也不為過。
此間便不都是以英雄自居的人物么?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
此言一出,群豪無不嘩然,怒目相向。
野鬼自聽木思煙提及孤魂時便側(cè)耳傾聽,只是覺得羞于面對道教弟子。
當下聽他說到欺師滅祖,奸淫擄掠,那可不是說的自己么?
他在江湖上流落這些年間,雖是橫行無忌,做盡了喪天良的事,每以財物換取身體上的享受后,便要承受一番靈魂上的折磨。
日久終感意興索然,只覺自己是一個無魂之鬼,心裏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乃至于時常留戀風月之所,終于身染花柳病,每況愈下,功力大退。
野鬼這才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為,想自己在世間一直都是虛度。
縱欲享樂,皆是身體之需,而我自己真的需要這些么?
取悅身體還是取悅靈魂,這在野鬼此前是決計不會去想的問題。
只有當他身體漸感力不從心之時才感知到一個人也是有靈魂和良知存在的。
他在犯事時心裏總有兩個聲音在不斷爭吵,一個說不行,這樣做不對。
另一個則說管他的,我喜歡就行,最后都是讓身體上的欲望享受占據(jù)了心智。
野鬼也一直在找那個丟失的魂,當聽木思煙這么說自己也不再生氣,心境淡然了許多。
廣元則怒道:“道教威名素著,不想弟子卻是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置身事外的蠢貨,我看道教也只是徒有虛名而已。”
木思煙當即惱道:“你說我個人也罷,辱及師門,便饒你不得。”
說罷“唰”的一聲,桃木劍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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