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聽說舒父來過后，望渡剝橘子的動作忽而變慢了一瞬。
原本和小滿并肩坐著，他輕咳一聲，斜了斜，低聲靠近小滿：“舒柯的爸爸和阿姨聊什么了，你還記得嗎？”
小滿點點頭，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講了一遍。
望渡剝好橘子，遞給她，心下了然，便沒再多問。
小滿橘子吃到一半，突然又問：“哥，江城離北城遠嗎？”
“還行，不遠，怎么了？”
“剛剛聽媽媽說，我明年可能要去江城找一個可以給我做手術的醫生。”
“明年你不是高考就要去北城了嘛，要是近的話，到時候我還可以去找你玩?！?
望渡註意到話裏的其他信息：“你明年，要去做手術？”
“嗯，我媽媽說那是很厲害的醫生，她約了好久才約到的，到時候就先去體檢。”她說著，轉頭看望渡，大概是怕他擔憂，又連忙說，“小手術，都不用開刀的，媽媽說就是用一根導絲，慢慢伸到心臟去，很簡單就可以做完?！?
小滿其實不明白什么叫導絲，也不知道一根絲是怎么伸到心臟去的。她只知道，媽媽就是這樣告訴她的，叫她不要太擔心。
所以，她也這樣讓望渡不要太擔心。
又過了十分鐘，楊曉玲罵罵咧咧下樓，喊著：“喜蕓，我過來借點兒鹽”。
還伴隨著一陣碎碎念。
“望渡這個王八蛋，買鹽買到哪裏去了？老娘的肉燉得都要收汁兒了……”
楊曉玲一進門，恰好與正在吃爆米花的望渡對視。
殺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望渡：就說好像忘了什么事兒……
-
黃喜蕓今天打算做香辣蝦，兩家人干脆合到一起吃晚飯。
食物上桌，大家正收拾著要坐下來吃飯時，門口傳來一聲懶洋洋的話：“喲，這么豐盛呢。”
小滿正從廚房拿碗出來，一抬頭，便看見望呈穿了件西裝，手裏拎著個公文包，靠在她家邊。
剛剛她們跑上跑下的端菜，沒來得及關門，這時反倒是方便了這人。
望渡的臉幾乎是立刻就冷了下來。
望呈并不在意自己不受歡迎這件事兒，繼續陰陽怪氣。
“楊曉玲，我說，要是人家黃喜蕓是個男的，你干脆直接改嫁給她得了唄。瞧你們這樂呵的，合家歡啊?！?
聽了這話，望渡沒由來地冷笑一聲。
楊曉玲輕哼：“我說剛剛樓下狗叫個不停呢，原來是有個晦氣玩意兒來了?！?
望呈和楊曉玲互相對罵了，也不放在心裏，只把視線挪到望渡身上，板著臉似乎要拿出個父親的威嚴來：“你老子說話，你笑什么？”
望渡沒抬眼看，從小滿手裏接過碗，開始盛飯：“沒什么，就是聽你說我媽‘改嫁’，覺得挺好玩。”
“我倒是只聽人說，男的死了才叫改嫁的?！?
“你、你這個小畜生……”
望呈這下氣紅了臉。
小滿腦子裏都是幾年前望渡和望呈爆發沖突，弄得一身傷的事兒。
她下意識抓著望渡的手。
望渡感受到包裹著他手的溫度，沒再理望呈，把小滿拉到自己身后。
他溫和地拍拍小滿的肩，用眼神示意：“放心，我沒事兒。”
黃喜蕓看著楊曉玲想朝門口去，下意識拉了拉。
“怎么，好久不見你都那么講究了？過來要錢還穿個西裝，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這一片兒的樓王，過來視察呢。”楊曉玲瞪他一眼。
不知是哪句話取悅了望呈，他眉目又舒展開。
“說到這兒，”他眼尾上揚，下巴都不住地抬起來，“老子最近發財咯，瞧著樓下那車沒，剛提的，比你那幾萬塊錢的小破車好了不知道多少?！?
“這兩年，多少女的上趕著貼著老子呢。”
他又揚了揚手裏的公文包：“看見沒，這包，真皮的。”
“這不，小東西明年要高考了？當爹的不得表示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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