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將沒人說話，干脆道：“宋尚書，伱是大宗伯，必是有高論，你說說吧。”
朱棣沒有繼續追問，讓夏原吉大呼僥幸。
陳瑛這家伙也真是不要命。
這種事情根本不用徐景昌出頭，陳瑛就站了出去，這家伙是酷吏性子……既然是酷吏，就要搞事情，才能得到天子賞識從而平步青云。
徐景昌忙道：“大家別看我啊，我真是不知道真假……對了，大家伙說，錢唐那么玩命，他會不會是尼山鴻儒會的？”
“啟奏陛下，臣稍微說兩句，這些人便站出來，指責臣忤逆圣賢……過去臣還不信什么尼山鴻儒會，可現在想來，如果沒人在背后唆使，這幾位大臣為什么會一致針對微臣？”
“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應該誅滅九族！”陳瑛慌忙躬身道。
朱棣這才點了點頭，蹇義這話，屬實是站在百官之首的位置上，應該說出來的。
他一直打算從建文舊臣，建文余黨下手，結果全都鎩羽而歸。
但是今天的事情太特殊了，容不得半點疏忽。
陳瑛這貨，也是個耍流氓的高手……他把朱元璋拉了過來，這幫朝臣誰敢反對他的話，就是說太祖的御制大誥不管用。
朱棣點頭，“說得好啊，想必你們也都是這個看法？”
朱棣繃著臉，依舊不說話。
“陛下，臣為國理財，好些年了，都只是讀些史書算學啊！”夏原吉只能閃爍其詞。
可很快他們就要真的哭了，因為朱棣又道：“朕從小好武，就藩之后，戍守北平，讀書不多，明白的道理也不多……朕很想和諸位臣工請教，圣賢何以如此尊貴？朕沒有任何懷疑，只是好奇而已。”
徐輝祖的案子，他得罪了徐家，盛庸的案子，他又得罪了淮西勛貴。就連前不久的溥洽一案，也跟他有關系。
奈何他搞事情的水平太低，完全被徐景昌碾壓。
他剛說完，吳中和鄭賜也都站出來。
更何況徐景昌講的也是事實……朱元璋的確瞧孟子的書不痛快，想要禁了，后來確實是錢唐，冒死進諫，才算保住了孟子的地位。
“是有這事，但……”
宋禮被點到了，他苦兮兮的，只能勉強說道：“臣學問不精，也只是知道天不生仲尼，萬古如長夜。圣人教化，百姓不至于蒙昧愚頑，此皆是圣人之功。”
他還沒說完，徐景昌立刻道：“既然有，那左都御史說太祖皇帝的大誥，和孔孟道理一致，就未免有顛倒黑白，混淆視聽的嫌疑……對了，誹謗圣賢有罪，那忤逆太祖皇帝，又是什么罪？”
如果在這么下去，他離著人厭狗嫌也就不遠了。
你們到底是不是尼山鴻儒會的成員？
到底有沒有互相勾結，左右天下大勢？
已經用賊人稱呼，雙方都沒有了退路。
本來捕風捉影的事情，到了徐景昌的嘴里，居然越來越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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