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馨,维斯克图斯,猛龙vs独行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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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7

從卡拉克城堡回來后，阿伊莎見蘇萊曼進出國王寢宮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待在裏面的時間也越來越久。所有人都知道國王已經(jīng)病入膏肓，沒有任何方法能拯救他的生命。

大部分時間裏，鮑德溫四世都在發(fā)燒與昏睡中度過。在夢中，他看見了無數(shù)景象，有的是他過去輝煌和榮耀，有的是他幻想的耶路撒冷美好的未來，而更多的則是關乎他心靈深處的痛苦和不甘。

偶爾他覺得精神好點了，能下床走路，他會勉強坐起身，來到窗前。他可以看見遠處的清真寺的圓頂和教堂上高高的十字架，它們在夕陽的余暉下蒼勁挺立。他每次醒來都錯過了清晨的陽光，只能勉強追趕上落日，在太陽還沒有完全下山前，再看一眼自己守護的這座城市安寧祥和的樣子。

他會召見泰比利亞斯，重新任命他為執(zhí)政官。他還交代了一件更重要的事——與薩拉丁簽訂為期四年的?；饏f(xié)議。

最后，他會躺在自己那張大床上養(yǎng)病。他也很少再召見任何人。

也許是他這種狀態(tài)給了其他人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天，主教赫拉克利烏斯親自來到國王的寢宮，要求鮑德溫四世對上帝進行懺悔。

“我們所行之事如同死亡一樣侵蝕我們的生命，這是將死之人得不到安息的原因，除非向上帝懺悔……”

“不必再向我布道了?！滨U德溫四世出聲打斷主教，“當務之急，是讓你的人盡快去準備好我外甥的加冕儀式?！?

赫拉克利烏斯并沒有放棄，他堅持要國王進行懺悔的要求：“您的懺悔，陛下。”

“等我見到上帝，我會親自向他懺悔?！?

赫拉克利烏斯眉心一動，忍不住轉過頭去看身后的國王。

頭巾遮住了鮑德溫四世大部分臉龐，只露出那高挺的鼻梁。他感受到主教凝視的目光，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張沒有戴面具的臉。

“而不是對你，退下吧?！?

赫拉克利烏斯吃了個閉門羹，臉色鐵青離開了。

蘇萊曼站在一旁，默默聽完了這段對話。他們的國王已經(jīng)被麻風折磨得不再是強壯的類型，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蘇萊曼關切地問道：“陛下，您現(xiàn)在還能看得見東西嗎？”

鮑德溫四世費力地點了點頭，唇邊泛起了一絲苦笑。

蘇萊曼松了口氣，在胸前比劃十字：“上帝保佑?！?

鮑德溫四世撐著椅子扶手站了起來，但是腿腳卻突然間失去了力氣，他重重地跌落回椅子裏，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喘息聲在寂靜的房間中回蕩。

對著自己的御醫(yī)，他的聲音略顯顫抖地叮囑：“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剛才的情況?！?

蘇萊曼表情凝重地點了點頭。

蘇萊曼從寢宮出來，見到了在外面等候的阿伊莎。

阿伊莎和往常一樣走進國王的臥室，帶著圣經(jīng)，準備誦讀。

鮑德溫四世在侍從的攙扶下往臥室的方向走過去。正如她第一次見他，他在侍從的攙扶下朝她走來，那個時候他的身體情況還不算太壞，一轉眼竟然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

她翻開圣經(jīng)，想看看昨天讀到哪裏了。她做了一個小小的折角，很順利找到了標記點。

然而，當阿伊莎正沈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突然間傳來一聲悶響，像是重物猛然砸在地面的聲音。她的心臟不由得一跳，立刻抬頭望去，見鮑德溫四世昏倒在地。她迅速沖上去，蹲下身子，和侍從一起扶起鮑德溫四世。

阿伊莎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靜，她朝門口喊蘇萊曼的名字——作為國王的御醫(yī)，特殊時期蘇萊曼一直需要候在門外，以防發(fā)生什么不測。只是這個不測來得太快了。

蘇萊曼匆匆跑過來，抓住昏迷的鮑德溫四世的手臂，用力地扶起他，又扶到床上去。行動過程中，阿伊莎見面具有些松動，一個不留神就會脫落的樣子，她迅速地將那張面具輕輕按住，幫鮑德溫四世重新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