覷,握劍的手都松了松勁道。
一旁的劉正風(fēng)看著面前的形勢,此時是滿面堆笑地走上前打起了馬虎眼:“這位女俠說道有理,劉某如今已是朝廷命官,今日過后,就不再涉及江湖之事了。想來,嵩山派作為五岳之首,領(lǐng)導(dǎo)武林正派,事務(wù)必定繁忙。就請丁壯士回去與左掌門說一聲,劉某已經(jīng)退出江湖,此后倒是不必再勞左掌門掛心了。”
幾句話,劉正風(fēng)算是徹底和嵩山派劃下了道。
嵩山派眾人礙于季晴的強大武力,不敢再多言,劉正風(fēng)這句話一出,丁勉幾乎是帶著余下的弟子落荒而逃。
在場的,沒人再去提那被砸的金盆,只當(dāng)劉正風(fēng)是已經(jīng)金盆洗了手。幾大掌門雖然對季晴很感興趣,但嵩山派弟子的尸體還在那,礙著五岳劍派同氣連枝,也不能在此刻上前打交道,只對著劉正風(fēng)說了幾句套話,便是帶著弟子離去。而剩下的江湖人陸陸續(xù)續(xù)也是尋著由頭離了劉府。曲終人散,一直藏在某處觀察著事態(tài)發(fā)展的曲洋才冒了出來。
再見季晴,曲洋是難掩激動之情,直接扯著季晴和劉正風(fēng),三人坐而談?wù)摌防怼:迷诩厩绮皇沁@兩個聽見琴曲就忘了一切的人,她可以說是抽空,在繼殺人、退敵后,又將后續(xù)安頓問題都解決了:一個月內(nèi)給劉家一家老小陸續(xù)易容出城,安排手下騙過五岳劍派的眼線。等到五岳劍派再來人時,劉正風(fēng)一家早已不見蹤影,劉府已經(jīng)成了另一個普通鄉(xiāng)紳的劉府。
而季晴,在塵埃落定后,就又換了張臉,懷裏揣著《笑傲江湖》的曲譜,動身前去黑木崖,給東方不敗覆命。
如今的日月神教,沒有比這個江湖好到哪裏去,同樣是烏煙瘴氣。楊蓮?fù)ひ皇终瓶刂虅?wù),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教中有汗馬功勞的老人皆是被他尋著由頭一一除去。同時,教中一個少教主,一個圣姑,一個閑云野鶴、終年難見一面,一個面慈心善、暗暗拉攏勢力,日月神教裏亦是左右站位,小人鉆營。
黑木崖后山,密園
這裏平日裏除了東方不敗和楊蓮?fù)ぃ挥袔讉€隨侍能出入,可以說是鮮為人知。而季晴,卻是背著七弦琴,踏過地上無數(shù)落英,走在這個世外桃源裏。
花園的正中央,一個大大的繡架處在無數(shù)深紅、粉紅的玫瑰中,繡布上,一朵嬌艷華貴的牡丹在濃妝艷抹的東方不敗手下漸漸綻放。
季晴還未走近,就聽得沒回頭的東方不敗尖細(xì)著聲音、語氣慈愛地說道:“小晴,可是在外面玩瘋了?竟是一連幾年也不回來看看。”這聲音就像是捏緊喉嚨學(xué)花旦一般,做作的很。
可是,季晴卻是很淡定地走過東方不敗身側(cè),坐到一旁的石凳上,一邊語氣淡淡地稱呼道:“父親。”一邊將背上的琴囊取下。
穿著粉紅衣衫的東方不敗,那白面無須、施了脂粉的臉上,在聽到那個稱呼時,表情瞬間扭曲。手中的繡花針帶著長長的紅線刺向季晴的臉頰,在季晴的人皮面具上留下一道劃痕,又回到東方不敗手裏。
季晴坐在石凳上,一動不動地任由東方不敗的繡花針刺上自己的臉頰。然后,她纖長的手指便是撫上了那道痕跡,心裏暗嘆又毀了個好面具,動作卻是不急不緩地在東方不敗氣得急促沈重的呼吸聲中,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明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了。
的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每次季晴長時間遠(yuǎn)離黑木崖在江湖上四處流浪,回來后,東方不敗總是能以各種方式來告訴季晴,他有多么不滿。這次因為一個男性的稱呼而發(fā)難,季晴絲毫不意外,而且,東方不敗下手很有分寸,不是嗎?季晴連半點毫毛都沒有傷到。
東方不敗本性多疑,他能容忍楊蓮?fù)ぃ皇且驗闆]什么本事、卻貪戀權(quán)勢的楊蓮?fù)ひ惠呑右彩翘硬怀鏊终菩牡摹?墒牵厩绮灰粯印K菛|方不敗掌控不了的人。所以,東方不敗一方面對季晴心有嫌隙,一方面又因為各種原因不能除去她,心裏對季晴的感情也是矛盾的很。
他喜愛季晴,她是他的女兒,唯一的血脈流傳;他嫉妒季晴,她生而就是女子,而他卻是求而不得;他欣賞季晴,她武功謀略,一樣不差;他又忌憚季晴,知道自己最隱私的秘密,他恨不得將所有知情人封口……
東方不敗因為覆雜的情緒,涂脂抹粉的臉扭曲成一片。等到季晴進(jìn)屋洗漱好再坐回來,花園裏的東方不敗才平覆好心情。
他踩著小小蓮步走到季晴身前,如慈母一般,用帕子給季晴擦去額間殘留的水滴。季晴敏銳的嗅覺能清晰地聞到東方不敗身上濃重的脂粉味,視線裏那件式樣不男不女的衣衫布料在她眼前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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